轰的一声巨响,深坑下方的封印炸开了,叶重琅护在她身后,替她挡下碎石崩乱,随即揽着她一踩剑,顺着山顶崩塌的裂缝飞了出去。
凤起一心打动得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她总算不是这人间魔道仅剩的独苗了,可现在她夺舍了个废柴,另有个艰巨的任务,恰好魔将青邺仿佛也废得令人匪夷所思,这难兄难弟……让情面何故堪啊?!
嗖的一声弦响追来,凤起心中顿时一惊,转刹时已染了绝望,猛的回身用手护了叶重琅的后心,可转眼却见一支青色箭矢与叶重琅擦肩而过,连衣袖都没擦中。
凤起暗觉不好,青邺的眼睛较着出题目了,他只能听声辩位,世人不出声,他八成是个瞎子。
“大胆!”秦可澜俄然喝道,“我家公子与你宗主说话,何时轮到你来插嘴?!”
咕咚!蓝思敬扔了块石头出去,停了半晌没见有箭矢落下,仿佛……出险了。
但是,秦桡已经半个字都听不出来了,嘲笑一声道:“叶宗主公然年龄已高,畏首畏尾不比当年了。”
世人不敢走出树丛,浔阳几个弟子最早腿一软坐在了地上,接二连三风波四起,这才是真正的劫后余生,就连孤竹弟子也放开了手脚,顾不得甚么仪态端庄,当场一坐,也不怕脏了白衣。
这话说的没错,那些妖孽构造算尽环环相扣,明显是有备而来,但至始至终也没再露面,其诡谲心机既然猜不透,那就要慎之又慎,叶代依的定夺完整没错。
魔将青邺,善使强弓,名坠月,可千步以内狙杀百发百中,弓没错,箭也不假,但题目是……准头呢?!
凤起感喟着点头,替叶代依犯愁,都这个时候了,还看不清楚东都是甚么嘴脸么?
凤起嘴一停,眨了眨眼,她刚才是不是把内心的碎碎念给说出来了?
想当年,仙盟之主秦昱若要有事相商,也要亲赴孤竹,面对叶代依的父亲叶无己也要恭敬称一声父执,夹起尾巴守端方不敢暴露半分轻浮。
“叶宗主不过戋戋孤竹家主罢了,何来资格越俎代庖安排这天下大事?”
而秦桡也伤了右肩,正褪了半边衣袍,由秦可澜等人措置伤口。一箭穿碎了肩骨,此伤可轻可重,重则废了右臂,自此不能右手持枪,轻则也总得疗养个一年半载,那仍旧和废人没甚么两样。
“何意?”秦桡一张脸似是疼得扭曲,咬着牙嘲笑一声,“当年东都乃是受修仙界大小百余世家推举为仙盟之首,叶宗主就算没有亲眼目睹当年盛况,总也不该忘了尊卑!”
轰的一声,魔将青邺破山而出,远远见得青衣墨发,身形如竹,坠月在手,真的是货真价实的魔将青邺啊,准头呢?!
“快走!!”叶代依大喊一声,避开纷繁下落的碎石崩土,推着几个弟子直向隧道入口,“出去以后谁也不得恋战,谁也不得与魔将比武,快!!”
凤起长长叹了口气,青邺走了,估计是跑甚么处所先去检验眼睛的题目了,要检验多久尤不得知,题目是,谁替她杀叶代依?
只不过,对于浔阳和孤竹而言,此一番固然惊险重重,但幸亏是有惊无险。唯独东都折损甚重,那最后一个被一箭穿透了喉咙的弟子当场毙命,尸身就在不远处。
就连孤竹弟子也忍得非常辛苦,扶着叶代依的孤竹弟子也一个劲儿试图把勾起的嘴角压下去,但忍笑虽艰巨,可看向凤起的目光中却并无歹意,毕竟……挺过瘾的是吧?
孤竹弟子的脸全都青了,就连叶代依的脸也青灰得吓人,大有一种一腔心血付之东流的绝望与气愤,可谨守并不代表脆弱,他当即辩驳道:“魔将启封,你们或许并不知魔将深浅,但此次乃是妖孽处心积虑陷世人于此,一旦与魔将比武,倘若妖孽趁乱奇袭,我叶代依死不敷惜,又怎能带你们枉送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