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蓝思追道:“含光君,想不到这条手臂……如此毒手。丹药和施针都无效,这该如何是好?”
蓝景仪的声音也气势汹汹由远到近响了起来:“你再胡说八道我们可饶不了你。出来!”
蓝忘机看了他一眼,道:“西北。”
蓝思追:“呃,你又如何啦?”
魏无羡将人推动蓝思追怀里。那支草草制成的竹笛还插在腰间,他两步迈上数级的台阶,踹了一脚冥室的大门,厉声喝道:“开!”
他脚底不稳,一冲出来便滚下了台阶。冥室的门旋即主动关上,仿佛被谁气愤地摔了上去。
魏无羡一进入冥室,便感受一阵压抑的黑气逼面而来。
魏无羡将竹笛插回腰间,在那尊铜钟之旁蹲下,摩挲着上面的金文,心中思考。
魏无羡趴了一夜,思虑这些年来在蓝忘机身上究竟产生了甚么。
蓝启仁这类着名之辈,主持过的招魂典礼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此中不乏厉鬼凶灵,连他都被它怨气反攻所伤,七窍流血,至今仍昏倒不醒。恐怕这只手臂仆人的身份,没这么简朴。
终究停止了这场可骇的合奏,蓝忘机将手压在弦上,制止了琴弦的嗡鸣,道:“救人。”
那只手臂气愤了普通,通体青筋暴起,氛围中的压抑感更重了。
魏无羡笑道:“问你们家含光君去。”
蓝思追会心,调集其别人,将冥室里七窍流血的几位前辈身材放平,实施救治。他们在施针送药,另一拨弟子则抬来了一尊铜钟,重新将那只手臂罩在内里。现场虽繁忙,却井然有序,且轻声细语,没有任何人收回鼓噪聒噪之声。
那条手臂指的方向,恰是西北方。
约莫是角楼上的警钟停止了鸣响,本来围在冥室外的后辈与弟子们都冲了出去。蓝思追道:“含光君,莫公子,你们……”
这钟声和报时候的钟声截然分歧,短促又狠恶,仿佛有个害了失心疯的狂人在敲打。蓝景仪与蓝思追神采大变,顾不得再跟他插科讥笑,甩下他就奔。魏无羡心知有异,赶紧跟上。
莫家庄当夜,魏无羡先以哨声相扰,蓝忘机再远远以琴音相击,他们两个偶然中联手,才压抑住了这条手臂。蓝忘机与他目光相接,了然于心,右手抬起,一串弦音流泻而出,魏无羡当即以笛音相和。
他们所奏此曲,名为《招魂》。
他昂首看了看蓝忘机。
蓝家人都是卯时作亥时息,及其规律,魏无羡则是巳时作丑时息,也很规律,整整比他家晚了一个时候。他趴了半夜,腰略酸,道:“我起不来。”
蓝景仪固然晓得他必定不是个疯子,但总也忍不住要用怒斥的口气对他说话,道:“你说得简朴,招魂招不出来,闹成这个模样,上哪儿去找?”
此举针对的是谁,不言而喻。蓝忘机不会想不到其中蹊跷,姑苏蓝氏必定要刨根问底。
若能找到这条手臂的尸身,便能顺藤摸瓜揪出死者的身份,和暗中进犯姑苏蓝氏者的线索。而他,则能够借此机遇下山,寻一机遇溜之大吉。可谓是一箭三雕,皆大欢乐。
魏无羡道:“上哪儿去找?不是指给你看了吗?”
魏无羡:“这么早叫我干甚么?!”
蓝景仪扑在门上,又惊又怒,脱口而出:“这疯子究竟是甚么人?!”
这名弟子仿佛呼吸非常困难,张嘴道:“含光君,让我逃……”
魏无羡就等着有人挑起话头,忙道:“这还不简朴!追本溯源,找到它的尸身,就能找到救人的体例了。”
魏无羡厚着脸皮假装看不见,转个身持续吹,还吹跑了两句的调子。如果蓝启仁醒着,必定要破口痛骂,让他不会吹就别吹,不要扰乱和玷辱蓝忘机的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