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魔教教主复仇记之君问归期 > 第29章 卷三第五话
“那里话，”颜玖传闻三王爷，便皱眉感喟道：“提起这事，就感觉是你替我受了委曲。”
寒川昨日在崖底歇息得并不好，倒不是倦怠，实在因为靠得离颜玖太近，听他清浅的呼吸，嗅他淡淡的气味，感受他和缓的体温……这些对寒川来讲，无异于最残暴的精力折磨。
他在崖底舞剑，颜玖则悬着双腿坐在树枝上，悄悄地看着。
颜玖没有归去的筹算，寒川便捡了些枯枝，生了一小堆篝火，师徒二人背靠树木围火而坐，伴着虫鸣稀少，低声扳谈。
寂静半晌，他从树枝上悄悄跃下，上前为寒川理顺鬓发，从喉咙里收回了感喟般的声音：“此一道，你之贯穿已不在为师之下。”
清慧禅师便道：“道不生恶，何生万物？若生恶，既非尽善，世人问道何所取？”
万籁沉寂，仿佛能闻声月出东山时的怆然。
寒川皱眉，不懂。
他的神采有着因冲犯师长而生的畏敬尴尬，也透着点如同小孩子吃不到糖般的委曲。
他看着寒川的眼睛，不答反问：“川川，抛开为师的仇，你本身呢？你想不想打败他？”
清慧禅师其人熟读佛道两派的文籍经著，深谙法理教义，极善抵赖，他在朝堂之上问天随子：“道门《隐元天书》言‘道生统统’，那么道生善也生恶吗？”
当时玄门的首席代表是灵雾山掌教天随子姜道尊，佛教的代表则为珈蓝寺方丈清慧禅师。
不敷，颜玖在心底冷静道，云济沧醉心武学四十载，已至中原武林的顶峰，只凭寒川过人的资质和尚显稚嫩的修为，又怎能够一举将之打败？
他高高束起的马尾跟着最后的行动，扫落在肩头，衣袂飘摇，瞳如点墨，眸映繁星。
清慧回道：“般若非此非彼，到此岸不过是歌颂。”
乱世昏昏，贵爵皆崇民气向善，天随子只好答道：“非也。”
翌日凌晨，师徒二人自崖底攀上玉皇峰，潜回到天刀门的客居天井。
寒川震颤着醒神，僵在半途不敢再妄动。
沈轩发笑，点头道：“归元教行事向来没端方，在世人眼中奇特惯了，不去插手清谈才叫普通。我特地来寻，传闻你往珈蓝寺那边去了，如何？”
颜玖低垂眼睫，几近看得痴了。
中原宗教的佛道之争由来已久，六百余年前，佛教初度自西域传入，就有前朝隐士著《夏夷论》，从衣服丧葬、糊口风俗等方面进犯佛教对汉人的分歧用。
柳知念点头称是：“九师叔有所不知，长微子道尊此遭从金陵直接来青州，听三王爷说，他是为了给陛下布道炼丹，比旁人出发都晚了半月。”
《江山经注》外功剑式名为“惊涛”，惊涛剑法十层十招，寒川流利天然地刺、挑、劈、展，如同在肆意挥洒一曲游刃不足的破阵之舞，直到第八层毕，见突然收势，稳稳立于树下。
沈轩朝四周张望打量一番，凝神屏气静听，知悉并唔旁人，才沉声道：“谨慎赫连煊，他开端思疑你的身份了。”
清慧闻言轻笑，目露悲悯之色，道：“阿弥陀佛，道友，尔之所言，乃入了魔障啊。”
颜玖不急着解释，他咂咂舌，细品杯中香茗。
柳知念解释道：“上书通过第二关的十二位各派少侠的名字，并标注了第三关将会与之比武的守擂官。守擂官由珈蓝寺的净悯方丈和灵雾山的长微子掌教担负。川兄，你我二人有缘，竟都对上了长微子道尊。”
山林深处鲜有人至，断崖底，晚风萧索。
“如许够吗？”寒川把渐离举到面前，凝睇着铜箫上的纹刻，低声问：“颜如玉，如许够杀他了吗？”
颜玖深深地凝睇着寒川，目光沉寂而庞大，很久，他别开脸，轻道：“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