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三层外三层的人里,却无一人能够说出这是何花。最后仆人相告,方知此花竟然大有来头。其祖原是泗水寻芳一株碧草,日夜聆听琴绝操琴便渐得了灵性,善能辩白音之雅俗,听闻妙音之时方愿吐蕊盛开,不然花苞便一向都是闭合状况。琴绝喜其灵妙,便将之唤作“知音莲”。厥后慕容云裳向其讨要,此花方被移栽了一部分至“云阶月地”,厥先人缘偶合,逐步流入尘凡。
公仪修先前得了邀帖,却已被他婉拒,此时也不拂清欢兴。二人方一靠近人群,就有酒保认出公仪修来,迎了他们往台旁雅轩入坐,垂帘半遮。
世人听罢,对这“知音莲”的兴趣,几要超越对名琴“蝶梦”以及比琴招亲的庄大蜜斯本人,早有擅琴者跃跃欲试。憾而接连五六小我试了下来,此中不乏城中琴之大师,但那知音莲倒是毫无动静。
这少年的脾气实是古怪,他出言挑衅在先,现在被人挖苦却也还是那般神态,水波不兴平平道:“何需是我,我在这场上顺手一指,就能指出一个琴技远强过令令媛的人来。”
台子正中摆了一张琴案,琴案之侧则安设了一盆花草。苍劲虬结的花枝,细而尖长的叶瓣,花蕾却好似透明普通冰凝雪雕,亭亭净植耸峙绿叶之上,仿若一池纯粹羞怯,含苞待放的冰莲。
清欢瞧着那少年,心神一时竟似也被那邪异面貌所慑。少年似偶然般朝他们这边望了一眼,然后随便伸手一指——
又有两人试后无果,人群逐步躁动起来,纷繁对此知音莲说法的实在性表示思疑。正有些哗然,躁动声却俄然更大,随即悄无声气,只蝶戏香花,旭如暖阳般的琴声,如丝如缕反响环绕,操琴人的指尖仿佛蘸上了阳光。
清欢半张着嘴回过甚来,指了指内里道:“操琴的,是个大美女啊,哥哥……”见公仪修没甚么反应,她又道:“这个,应当就是比琴招亲的庄蜜斯吧,如果做我的二嫂子,真的也很不错哎,二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哈……”
“小叶子和二哥,也不晓得跑那里去了。”寂流一边吃着烤糖串,一边絮干脆叨。这些日子,他们跟着清欢喊公仪倓与公仪修作大哥二哥,也是非常顺口了,“哎,这里围着这么多人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