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工夫,老两口一起从灶间端了菜盘出来,一样一样地往桌子上摆。先是一碗咸菜烧肉,再是一条清蒸鲈鱼,然后一盘炒青菜,一盘酱茄子,另有一海碗的山药汤。
清欢看他这直奔目标地的模样,不由问道:“我们要去哪?”
老头子从厨间出来,满面笑眯眯的神采,“小瑕啊,你来了。哟,还带朋友来了啊。”
所幸邻桌门客早已结账走人,老两口也回了厨间繁忙。
严伯笑道:“明天想吃些甚么菜啊,要不还是老端方?”
清欢这段日子,不说口中寡淡得泛酸水,那也实在是太缺油水了,一听要下馆子,眼睛里都恨不得冒出星星来。即便要带她下馆子的人,是这阴晴不定的少司命。
月无瑕的唇边漾起一抹哂笑,渐渐说道:“想杀就杀了。”
月无瑕眼睛眯了一下,“是我小的时候,一个女人带我来的。只是厥后……”
清欢凝力听去,立时也就晓得月无瑕停下脚步的启事了。
黑锦落向天都以外的蒿草丛,被月无瑕收回袖中。
由小饭店里出来,两人便至堆栈憩息,天然只要了一间房。清欢这些日子也风俗了,何况抵挡无效。堆栈伴计只觉得这是一对少年伉俪,但看那少年面白如纸,气血亏虚的模样,看他们的眼神里就不由得染上了几分含混。
那人话未说完,便见一柄冷冰冰的骨制长镰,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元宵之夜,星熠城中,恰逢城中大户比琴招亲。琴台之上,一名少年出言挑衅,顺手一指,指中城遥。那少年,鲜明便是面前的月无瑕。
比起满腹其他疑问,清欢决定避重就轻,问道:“老端方是甚么意义?”
二人入城的时候,守城的兵士多打量了他们两眼,也未多置言语。街道上不时小跑过成队兵士,贩子处也多有军队看管,到处皆可看出高唐家属的严整统治。
月无瑕看她面上神采,不由轻笑,“你很绝望?”
“是啊,真是可惜了,摊上那样一个……”
菜色固然浅显,清欢闻到那香味,却早已食指大动。待到每样菜都尝遍,更不说一句话,埋头就吃了起来,筷子压根就没停过。
清欢看了他一眼,自顾躺去床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