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曾经的薛简。他满手血腥,此中也包含了他们尚不及出世的孩子。但那又如何?他现在还不是这么人模狗样地活着,乃至高官厚禄、加官进爵。
屋内亮着灯,一人在灯前读着甚么,聚精会神,仿佛底子没有发觉到甚么不当。那人的脸在烛光下微微浮出俊朗的表面,曾经朝朝暮暮、耳鬓厮磨,那么熟谙、那么靠近,但现在……式九微摸了摸假脸覆盖下的那处位置,阿谁热诚的陈迹,心底的恨意如同掀起了滔天巨浪。
式九微收回匕首,节制不住那股奔向门外的打动,可正在此时,却听门前诡异的声响在幽谧的夜里延展拉长、变形扭曲、连缀不断。
“感觉很痛吗?”她冷冷问着,“人活着就是要这么痛,才算活着吧?我曾经也这么痛,痛不欲生,薛简,满是拜你所赐。”
也好,彻夜便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在魔窟这些年,她学懂了一个事理,那就是活到最后的人才是有理的人,才是公理的人,才是胜利者。
式九微闻言如同五雷轰顶,她不成思议瞪着京娘,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被放逐边塞的途中,被踩踏、被欺侮,带着抹不掉的罪印和一身伤痕。但即便那么生无可恋的时候里,她都没有想过死。
式九微下认识问道:“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