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答复是，苦后回甘，有淡淡的甘草香味。
他将手指插入沈幕城的指缝中，使两人手腕的佛珠相抵，才笑着说：“我最大的心愿，就是你平安然安。”
罗少恒愣了一下，低头看动手中的茶，淡褐色的茶水底下沉着几颗小小的麦子，比普通的麦子要细要尖。
一样的地点，一样的人，一样的茶，品出来的味道却不一样。
罗少恒礼佛的姿式很标准，当初为了来这里给沈幕城祈愿，他查了很多的质料，也咨询过专业的佛家人，只为了诚恳换心安。
佛珠没法保你平安然安，或许当初那支签才是真正的答案。
完成了礼佛，罗少恒问一旁的小沙弥：“叨教了尘大师在吗？”
罗少恒收回目光，缓缓抬步踩上第一道门路，力道像是踩在他的内心，一步一步，垂垂将本来安静如水的心底踩乱。
他第一次来找了尘大师的时候喝的就是这个茶，当时了尘大师也是这般扣问他的。
“啪嗒――”
罗少恒第二天便出了门，他此次去的是西檐古镇。西檐古镇是滨城一处非常闻名的景点，但他此行的目标并不是为了旅游，而是还愿。
罗少恒回礼，回身下了山。
罗少恒将佛珠戴回击中，最后看了眼装回签筒里的签，回身随小沙弥去了后院。
沙弥给两人送来茶水，罗少恒伸谢后端起轻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口中伸展开，一起流进胃里，像是化不开的忧愁。
佛珠尚在，人却永久相隔。
此时刚好之前拜别的小沙弥返来了，将佛珠递还给他，替了尘大师传言邀他到后院一叙。
他还是记得把佛珠戴上沈幕城手上时，沈幕城惊诧的神采，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问本身：“你说要出去写生，实在是为了弄这个？”
“当年你走前留下一个商定，老衲还曾记得。”了尘大神看着他缓缓道。
03
王小泉听他意义猜到他要出远门，便问：“恒哥，你要出门吗？”
“啊，是的。”罗少恒暖和地朝他笑笑，跟着他去交了香油钱，领了三柱香插在香炉的中间，退后几步在中间的佛垫上跪了下来。
位于半山腰的石庙若隐若现，阳光穿过林间的树缝折射在石庙的顶端，由下往上看竟显得有些虚幻。
他思来想去便托人买来了一对佛珠，不远千里跑来古岩寺求了尘大师开光，但愿它能保佑沈幕城平安然安；除此他还祈了愿，学着书里说的三叩九拜，诚恳诚意为贰心尖上的人祈福。
搭客摇签的力道太重，半桶签子全掉落在地上，打断了罗少恒的回想，目光停在地上散落的签上面。
两人除了十年前罗少恒过来相求佛珠开光那一次，再也没有见过面。罗少恒从当初少年的模样变得成熟慎重，了尘大师却还是是当年的模样，一样的白眉白须，不年青，却也不比之前显老，仿佛这十年的风景并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陈迹。
石庙大堂里的安排模糊还是第一次来时的模样，中间庞大慈爱的佛像也没有窜改，庙堂四周站着几个号召来往搭客的小沙弥，指导搭客顺次上前上香参拜、求签请答。
罗少恒又喝了一口，细细咀嚼了一番，才说：“并无。”
睿智如了尘，又如何能够不明白。
现在，这个商定他只完成了一半，离拿到佛珠到沈幕城出事，不太短短几个月的时候，而他所言的下次再来相隔了十年之久。
踏上最后一道门路，罗少恒的脚步停了下来，看着石庙的大门有刹时的恍忽，原地站了好一会才走进庙堂里。
到了后院，罗少恒随小沙弥来到了尘大师的禅房。了尘大师端坐在屋内，见他过来伸手表示他坐下。
看着搭客的模样，罗少恒仿佛瞥见了当年的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