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心中一沉,他大抵已经信赖了玉寒烟所言,问道:“那该如何办?”
“不要急,渐渐等那厉鬼现身。我们有的是时候,大不了比及天亮。布下这么庞大的梦境需求极深的怨念,也只要白日死了那么多人才让它有机可乘。如果错过了彻夜,它就再也没有机遇了。”
他走到白日差点产生车祸的地点,看到路边另有岳灵姐弟俩丢下的风车,蹲下身捡起来,举到耳边,听着小风车在夜风中转动的唰唰轻响,嘴角暴露一丝笑容。他抬起手臂,将风车举过甚顶,仰脸看着风车在月光下转成轮盘,便感觉心头愁闷也在风车下垂垂散去,浑身变得镇静起来。
她纤手一指,秦言顺着望去,只见远方空寂的街道绝顶似有一层淡薄的红雾正袅袅升起。玉寒烟在他耳边解释道:“那就是梦境的边沿,如果冲破那边,就能复苏过来。但是那厉鬼必定会将这街道无穷拉长,制成反复的空间,如果自觉跑畴昔的话,就算累死也走不到绝顶。”
秦言道:“不,师姐您美若天仙,小弟不敢轻渎。”
“呃,没干系……”
在这西南远陲的陈腐传说中,圆月之夜会有鬼怪出没,家家户户都要闭紧门窗,贴上符咒,方能保一夜安宁。如果有胆小的年青人在夜里出门走动,多数会被一阵阴风卷走,送入鬼怪肚中。
身为魔门中人,秦言自不会信这些传言。他走出堆栈,单独安步在空旷的门路上。堆栈门前的尸身早已被知县派衙役取走,仅留下一地血迹,洒上了煤灰粉末,以免血腥味太浓而招致冤魂。在这月明风清的时候,白日的杀孽都如烟雾普通褪去陈迹,只余下淡淡寥寂的难过,随风散入夜空。
秦言想了想,诘问道:“师姐,你是不是猜到了甚么?”
玉寒烟道:“师弟这么早就归去安息,岂不孤负了今宵月色?不如陪吾家在这县城里逛一逛,散散心,如何?”
“不要乱动。”玉寒烟轻声一喝,凑到他面前,缓缓隧道,“如许不也挺好吗?我们能够借这个机遇好好聊一聊。并且,梦里不管做了甚么,都对实际没有影响哦,莫非你就没甚么设法吗……”
鬼祟入寐?秦言心头一惊,只感觉对方的手掌一片冰冷,公然跟女鬼普通,仓猝一甩右臂想要摆脱。不料玉寒烟的手固然看似柔若无骨,实则包含着微弱的力道,秦言仓猝一扯之下,竟然纹丝未动。
秦言张口想要答复,这时从烟雾深处传来一阵梆子声,一下一下的仿佛敲到了他的心脏上。不知是甚么东西在那边打更,一慢两快,喻示着半夜子时已经到来。
白烟,缕缕白烟畴火线空中升起,越聚越多,垂垂地阻断了视野。街道,阁楼,屋檐……四周都被红色的烟雾环抱,烟雾升腾而起,遮天蔽月,此中仿佛有鬼怪的影子扭曲张舞,跟着满盈的雾气一步步地朝中间两人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