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李桑柔抬脚往前，上了台阶。
文顺之命人封了永平侯府，硬着头皮，吃紧进宫禀告。
早几年前，老迈就说过，他们过的是刀头上舔血的日子，死人是常有的事，不管谁死了，哪怕死的是她，活着的人，日子都要过下去，好好的过下去。
到了大殿外，文顺之没敢直接上前禀报，悄悄表示快意，叫出了顾晞。
沈贺父子确切有错在先，柳家一家六口，有老有小，实在无辜。
屋子很小，进门就是土炕，土炕上空无一物，黑马伸手摸了摸，炕上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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辕门外，米瞎子正左一下右一下的挥着瞎杖，米瞎子中间，站着顺风总号的管事儿老左和陆贺朋。
文顺之扶着门框，目光从压在满桌年夜饭上的沈明书，移到抬头躺在地上的沈贺，和抱着沈贺，存亡不知的韩老夫人，再看向跪坐在地上，紧紧抱着沈明义的永平侯夫人，只感觉脑海中一片空缺。
吃了饭接着干活，中午前后，一个亲卫模样的兵卒，站在马厩门口，扬声叫：“李商有，有人找！”
米瞎子瞄着李桑柔，半晌，舔了舔嘴唇，“如果你用……我得再改改，那但是大杀器，也就你能用，别人可没你那准头。”
“你们归去，铺子里约莫已经有人等着接办了，不管谁接办，你们该如何样就如何样，他们不会虐待你们。”李桑柔浅笑道。
顾晞没在睿亲王府，他在宫里，和方才即位的新皇顾瑾，大病初愈的宁和公主，正说着话儿，看着昌大严厉的大傩戏。
李桑柔转头看了眼灯火透明，寂静无声的侯府正堂，大步往前。
沈明书坐在韩老夫人另一边，背对着屋门，拧过身，正都雅到李桑柔从手腕滑出的狭剑，惊骇的一声尖叫，猛窜起来，一头撞倒目瞪口呆的女婢，却被女婢绊倒在地。
“过几天另有四个要送过来，把她们安排在一伙，该如何派活就如何派。”文诚交代年青偏将。
“你们！把他们打出去！快来人！去报官！去王府！快去！”沈贺的喊叫声，由怒而恐。
大常办年，一贯是从祭灶那天正式开端。
无惧恐惧，肆无顾忌，坦开阔荡。
“另有！”眼看文诚要走，偏将仓猝上前一步，“空屋子有，可被褥衣裳没有多余的，这大过年的……”
黑马拎着鸡头，将鸡挥起来甩一圈，再拍进缸里。
老左脚下一个趔趄，陆贺朋猛的呃了一声。
“一大朝晨，天都没亮透，阿谁瞎子就找到我，说您关到这虎帐里了。
尖叫声也就先行了一步。
这一排屋子都没有房门，有的挂着草帘子，有的干脆就是敞开着。
“最好是连弩，另有，能不能再帮我弄个大弩，大常能拉开的硬度，我的准头你晓得，射的越远越好。”李桑柔接着道。
“两个废料，我一小我充足了，用不着你。
李桑柔抬手止住黑马。
“等着。”顾晞咬牙叮咛了句，回身出来。
“能不能给延真观四周的米瞎子捎个信，奉告他我没事儿。”李桑柔往前两步，看着文诚道。
“你们先在那边等一会儿，我先跟瞎子说几句话。”李桑柔表示老左和陆贺朋。
“我跟你去。”大常闷声道。
“明天一早，你带着窜条，从有为到扬州，从扬州再返来，小陆子和大头一起，从扬州去有为，再返来，蚂蚱跟着黑马，去太原线，细心巡一遍，看一遍，不急，出了正月再返来。”李桑柔声音低低。
李桑柔转向陆贺朋，“疫病那样的事儿，你晓得该如何办。”
顾瑾眉毛挑起。
李桑柔三个，衣裳整齐，还挺洁净，没戴脚链，他们底子没把他们当作和他们一样的罪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