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家离铺子不远,转过两三条街,老左指着前面一条巷子,“那条巷子就是,进巷子第三家。”
“这不可。”李桑柔拍了鼓掌,“这箱子得能扔能摔。”
“你去买几车石灰,立即送到这里来。”李桑柔先叮咛了窜条。
黑马接过鸡,卷起个纸卷,捏开鸡嘴,用纸卷蘸着水,将水桶里的水硬喂进到鸡嘴里。
“陈,陈大爷!陈大爷!”赵有半边脸糊着鲜血,痛的脸都变形了。
“井里被人投了砒霜。”黑马缓慢的解释了一句。
“东水门粮行大帐房。”
赵三跟着老左进了后院,见往井里倒石灰,大瞪着眼,莫名其妙。
“老迈,这水味儿不对,一股子臭祘味儿。”
黑马在巷子口跳起来看了看,直奔赵三家院子前面。
“给了三大包,我没称,有十来斤,陈大爷说,都投出来,太重,我拿不动,就拿了一包。”
老左跟在窜条前面,连走带跑进了院后。
赵三连连点头。
“从速说实话!你到底干甚么?快说!”老左猛一巴掌打在赵三头上。
“乔娘子住在那里?”李桑柔手里的狭剑分开赵有的脸。
“打残他两条腿。”李桑柔站起来。
“是。你看看,四角包皮,用的桐木板,渗入了桐油。”张猫拍着大箱子,非常高傲。
赵三家院门虚掩,老左上前一步,推开院门。
铜壶里的水扑嘟声起,水汽冒出来,黑马抽着鼻子,来回闻了闻,直奔铜壶过来。
李桑柔镇静的抖了抖那张战报,丢进炭炉里,看着战报化为灰烬。
李桑柔站在堆栈院子门口,冷着脸,看着蒙着头脸的车夫将石灰铲进井里。
大朝晨,大头爬到树上,捋了半筐树叶,洗净烫过,加盐捶碎,倒上香油。
“他如何熟谙你?如何找到你的?给了你甚么好处?”
“大当家真是年青。”赵有扯着一脸笑,一幅浑不吝模样。
院子里,一阵脚步声,黑马推着个神采黑黄、眼球乱转的年青人,进了院子,径直往堆栈院子过来。
“我那口井里,被人投了砒霜。你带谁来了?看到了甚么?晓得甚么?
“去赵三家。”李桑柔回身叮咛黑马和老左。
黑马松开手,鸡有点儿抽抽,倒还好,黑马再抓过鸡,又多喂了几口,放下鸡,那只鸡东倒西歪了几步,伸腿死了。
铺子前面,石灰车方才推动来,蚂蚱和窜条正一左一右批示着,将一车车的石灰铲进井里。
“小扫把巷,头一家就是,他是个地痞,长年在里瓦混事儿。”赵三被老左打的抱着头。
窜条回声而去。
“叫上蚂蚱窜条,跟他去找赵有,把赵有带返来。”李桑柔叮咛黑马。
傍晚,李桑柔正在看方才送过来的战报,一个不起眼的小厮进到顺风后院,恭敬笑道:“我们将军叮咛小的禀告大当家:清了很多人出来,牵拉出很多,还在审,请大当家放心。”
“没甚么大事,别慌。明天谁在铺子里当值?明天早晨谁最后走的?明天早谁最早到的?”李桑柔看向老左,先安抚了一句。
“你看看,这儿,有个拉手,这么一拉,你看看,就折起来了,如何样?”张猫拉着箱子折成几块板子,对劲洋洋的看着李桑柔。
李桑柔细心看着小盒子,折起再拉开,又掂了掂分量,捏了捏小盒子四角包着的羊皮。
“老迈,真是砒霜!”黑马眼睛都瞪圆了,“这他娘的太缺德了!你往哪儿下毒不好,如何能往井里下砒霜!他娘的太缺德!”
张猫将板子放到桌子上,先和谷嫂子一起,将那只大箱子折给李桑柔看。
李桑柔闪身避到院墙外,老左看了眼李桑柔,忙陪笑道:“我来找赵三,铺子里有点事儿,他在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