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押司说的极是,各家有各家的难处,只能各家做各家的筹算。
除了极少几家早早卖变产业,送走家人,城破那天跑之夭夭。其他绝大部分,要么踌躇不决。要么相称悲观的感觉北齐必定打不出去。要么横下一条心,死活都不离故乡。另有的,心机活络,南梁也罢,北齐也好,在哪儿不是干这份活儿呢……
就在八字墙前面,从门房找到笔砚纸,周姐儿说,小厮写,再由周姐儿按了指模,当即就写了份告密书。
刘婆子身后跟着周姐儿,周姐儿怀里,抱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小男孩趴在周姐儿肩头,已经睡着了。
可有一句,你说得对,这是官差。”刘婆子站起来,将小册子放到小石头枕头底下。
“北齐的邮驿,不但朝廷有,官方也有。我就是做邮驿买卖的,商号叫顺风,我这个大当家,就是顺风速递的大当家。”李桑柔接着道。
在八字墙前扬声念了告密书,百城客气的扣问一圈儿的闲人,知不晓得衙门里的诸押司粮书衙役等等都是谁,家在那里。
“我们?”粮书袖动手,看向畴前最得府尹信赖的曹押司,一圈儿的人,也都看向曹押司。
“是。”周姐儿内心说不出甚么滋味,只感觉委曲非常,想大哭一场。
“你归去想想。大常,把聂掌柜写的那本册子拿一本给她。”李桑柔扬声叮咛了句,看着刘婆子笑道:“这是聂大掌柜定的分陈端方,你拿归去,细心看看,各家派送铺都有哪些活儿,能挣多少钱,都在内里了。
刘婆子懞头懞脑,连声应了,接过大常递给她的册子,胡胡说了几句,懞头懞脑的告别出去。
出了院门,刘婆子呆了一会儿,才往街口茶坊里,叫出周姐儿,一起往回走。
“这个,苏姨奶奶倒是说过,说是在江都城的时候,她从良前熟谙的。
“没事儿,就是,大当家那些话,她说那是我该得的。”周姐儿一句话说出来,眼泪夺眶而出,“她说是我,我该得的!”
武怀国当机立断,带领雄师出城迎战,败退出鄂州城,再败退南撤时,只来得及烧了粮草,诸多军器等,都没来得及带走或是损毁,至于府衙甚么,那就更顾不上了。
“这是借着这事儿,把我们都叫出来,让我们看着办。”曹押司这几天就没如何合过眼,神情倦怠,眼圈儿发黑,“这差使还当不当,大师伙都看着办吧,如果当,明儿起就该如何样就如何样。”
“嗯,我帮你。”周姐儿坐回刘婆子身边。
“妮儿,顺风这活儿,我想接下。”刘婆子往灶膛里添了把碎柴。
那是她这个屋里最稳妥的处所了。
进了屋,刘婆子从周姐儿怀里接太小石头,说着话儿,从床头拿了块干尿垫,给小石头换上。
刑房管事儿当着王家兄弟的面,先念了周姐儿的告密书,再宣讲了律令,几个衙役扒掉王家兄弟的裤子,暴露白花花的屁股,当街打了三十板子,再戴上枷,锁在八字墙前。
城破之时,武大帅都出城了,他们天然更加干脆利落,跑出了城,在南梁雄师之前,度过了江。
“那就好,忙了一天,咱还没用饭呢,想吃点儿啥,婶儿给你做。”刘婆子往灶台畴昔。
我当时听着,就想,都顺风了,能不快么,顺风这俩字儿,记得特别牢。
“嗯,我没事儿,欢畅的。”周姐儿用力醒了把鼻涕。
这三间正屋,也是厨房。
对了,那本册子呢,说是派送铺有甚么活儿,都在内里。”刘婆子站起来,拿过那本小册子,就着灶口的火光,细心看起来。
刘婆子仓猝点头。
李桑柔从刘婆子看向周姐儿,浅笑问道:“去递过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