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桩弑父案。
付娘子也吃了几块,放下叉子,和李桑柔笑道:“我不敢多吃凉瓜。”
“孙氏说,如果她死咬着不放,咬死了陈二郎,她带着女儿,留在陈家,过的得是甚么日子?如果带着女儿回娘家,她娘家兄弟,和陈家有甚么两样?
李桑柔一脸笑,斜横了米瞎子一眼。
七月中,又是一个盛暑天。
“马媒婆是个短长的,传闻孙家兄弟递了状子,当天就赶到县城,和孙家兄弟说,只要他们撤状子,就把孙氏的嫁奁,退给孙家。”
黑马蹲在水床中间,挠了挠胖儿,起来砸了两条冰,放进木头冰鉴里,将从炒米巷带来的绿豆百合汤等吃食放出来。
“嗯。”付娘子跟着站起来,和李桑柔一前一后,出了顺风总号,往府衙大牢畴昔。
李桑柔从井里拽出只西瓜,一只手托着,缓慢的削去瓜皮,对着只大碗,将西瓜切成大小合适的块儿,拿了两只银叉放上去,将在井里冰了一夜的西瓜块放到桌子上。
“倒不如她死了,她的闺女,再如何也姓陈,也是陈二郎的闺女,是马媒婆的亲孙女儿。”
“我让大常去问问。”李桑柔沉默半晌,扬声叫大常。
看付娘子这模样,事情必然不如她所料想。
“到这里,证词这一条,算是有了松动。”付娘子暴露笑意,舒了口气。
“厥后,孙氏跟我说,马媒婆说,只要孙氏不再昭雪,她就给孙氏的女儿定下了孙氏早就看中的人家,再把她身后,陈二郎该得的产业,全数给孙氏的女儿做嫁奁,孙氏如果感觉行,她立即就归去下草贴仔细帖子,把嫁奁票据仔细心细写在草贴仔细贴子里。
“昨早晨,这胖儿毛如何没了,黑马给剪的?没毛的胖儿可真丑,都是一样的丑货!”米瞎子打量着趴在水床上的胖儿,胖儿时不时冲他汪呜一声,一幅热坏了,懒很多叫的模样。
米瞎子前面跟着付娘子。
“孙氏的兄弟,就替孙氏递状子喊委曲。
米瞎子顾不上嫌弃胖儿丑了,拎过把椅子,一屁股坐下,拿起银叉,一口一块。
“她活着就是为了吃!”米瞎子接了句。
“我奉告过她,看着陈家那一家子,别让他们见着孙氏,她不肯,说甚么道甚么道甚么道!”米瞎子一脸烦恼的挥动手。
“递状子喊冤那天,恰好林大姐路过郑县,在县衙劈面用饭,探听了原委,返来就奉告了我。
大常过来,李桑柔看着他叮咛道:“你去找一趟七公子,问他大赦天下这事儿归谁管,再让他带着你,找管这事儿的人问问,京府衙门哑巴的案子,在不在赦免之列。”
“本该如此。”付娘子看着米瞎子道。
事理确切是这么个事理。
大常重新打的井里汲了水,灌进只扁平的皮袋里,将皮袋放到芦棚下,胖儿镇静的汪了一声,立即扑上去,摊开四爪趴在上面。
“经义我不善于,陆先生就带我去见了尉四太太,另有另一名年青的尉奶奶,多亏了她们,特别是那位尉奶奶,真是短长。”
付娘子的话顿住,半晌,一声长叹。
“我跟孙氏说,我情愿替她打官司,替她讨还公道。孙氏承诺了,隔天,我就替孙氏递了状子。”
李桑柔用铜壶灌了山泉水,放到红泥炉上,洗茶壶放茶包,沏好一大壶茶,坐在风口,翘着脚看当天的朝报和晚报。
付娘子叹了口气,李桑柔倒了杯茶推给付娘子,等着她往下说。
付娘子的话顿住,端起茶,低头垂眼的抿。
“陈二郎和孙氏只生了一个女儿,本年七岁,陈大郎生了两个儿子,陈大郎的媳妇王氏,就悄悄儿的,把陈二郎订婚孀妇这事儿,奉告了孙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