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天,下安村的里正,带着一群人,再一次进了高邮县城。
这一趟,除了吴大牛,其他的人,一多数是妇人,妇人中又多数是老妇人,别的一小半,是上了年纪的族老、村老。
“说话的时候,就传闻他是大掌柜,背面,小人探听过,说是那位大掌柜姓邹。”里正忙答道。
………………………………
总之,不是妇就是老,或者老妇俱全。
“我们店主是位小娘子。”邹旺忙欠身陪笑。
“别急,我们先好好捋一捋!”伍二叔冲伍县令抬部下压,表示他别急,“邹大掌柜说,吴家无媒无证,没有婚书,也没有身契,是这么说的吧。”
还真是,都在调儿上!
………………………………
“你身为里正,明知犯警,推波助澜,这里正,你当不得了,打十板子,罚五两银,许你挑。”伍县令接着道。
“县尊,我们店主收留的母女三人,是扬州人,姓宋,名吟书,出身书香家世,绝非甚么赵氏。
吴老娘一只手捂着脸,哭一声喊一句大老爷作主。
“女学先生宋吟书母女三人,和下安村吴家无关,下安村吴家若再胶葛,必当重处!”伍县令再一拍惊堂木,声音峻厉。
“可那婚书,另有媒证,这不是,顺手补一份不就行了,乡间人贫苦人,哪有甚么婚书。”伍县令这是第二任县令了,对诸般手腕,已经非常了然。
送走邹旺,伍二叔从屏风后出来,眉头拧成一团。
“嗯,只好如许,二叔,瞧那位邹大掌柜那幅胸有成竹的模样,说不定,他们手里有东西。”伍县令欠身往前。
“别哭了,你这状子上,到底告的是谁?”吴县令抖着状纸问道。
邹旺垂手站着,垂眼听着,一声不响。
高邮县城的闲人们立即呼朋唤友,从四周八方扑上去看热烈。
“这家伙!”蚂蚱连声啧啧,“短是非长!瞧瞧,讲究着呢!”
“二叔,这事儿,如何秉公?”伍县令一把抓下官帽,用力挠头。
“这一句,我听到的时候,就晓得了,这一句是题眼!
“可不是,这么喊冤,我瞧着比我们强。”大头伸长脖子,看的津津有味。
“那还是比不了我们。”蚂蚱忙正色改正。
“邹大掌柜店主收留的母女三人,是扬州宋秀才之女宋吟书,有户册,有府衙证书,有人证,确认无误。
“现在,已经从扬州府调出了宋家户册,由扬州府衙写了明证,确如宋吟书所言。
离县衙八字墙二三十步,里正顿住步,一把拉出吴大牛,站到街边,冲一向紧跟在他前面的吴老娘,挥了挥手,表示她上前告状。
“至于这妇人是不是吴家这状子上所说的媳妇儿,小人不晓得。”
“这句最要紧!收到麾下!那此人,她就是桑大将军的人了!”伍二叔一脸严厉。
“许是,认错人了。”里正还算有急智,认个认错人,最多打上几板子,捏造婚书,那但是要放逐的!
“那就好,我问你,你说他们店主收留的这女子,是你儿媳妇,你可有证据?”伍县令看着吴老娘问道。
吴老娘看向里正,里正忙欠身答话:“回县尊:有婚书。”
他探听到的,除了姓邹,另有句是顺风的大掌柜,不过这句话,他不筹算说给伍县令听。
“我们哪一个案子没秉公?不过,今后,这案子还不晓得如何查如何审,如果都像性命案子,我们只查不审,那秉公不秉公的。”伍县令的话顿住,“查案子也得秉公。
“你说他们店主,噢,你们店主是男是女?”伍县令阃要问吴老娘,俄然想起个大题目,从速问邹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