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怀站起家来,双手负于身后,仰天长叹一声,回眸定定看向刘晟睿:“侯爷此言差矣,在我眼中,候爷实有惊天纬地之材,在此蹉跎甚是可惜,如有机遇能为大苍出一份力,一来造福百姓、二来也不枉大好男儿活着间走一遭!我想侯爷若能一心尽忠圣上,圣上也必情愿委以重担。”他说得极慷慨激昂,刘晟睿听了竟略有动容,脸颊上肌肉微微一跳。
刘晟睿却涓滴未觉,半晌火线收了笑声,看着门外明丽的阳光,自言自语道:“我当时也如你这般天真,觉得是父皇给我机遇,迟疑满志的来到南部,只想大展技艺,尽快处理哀鸿的生存、规复活产,不负父皇重托。我是托大办砸了差事,对不起南部这万千百姓,究其启事也确怪我疑芥蒂重,不信赖你会帮我,落到现在这个了局实属该死!”他回眸看了李仁怀一眼,却又似在看他身后空空的墙壁,“实在,我便是干好了差事,回到都城,还是会有一样的成果。”
刘晟睿听他左一句“还好”、右一句“幸亏”,话语里尽是调侃之意,固然听来句句刺心,但事到现在却也无可何如,只想解高兴中疑团:“木女人当时势实得了甚么病?”
少倾,三人来到房前,见宅门正中挂着一个木制匾额,上面写着斗大的“怡养居”三字,字体圆润,应出自刘晟睿之手。
木槿见他行动极是纯熟天然,那里还当年身为王爷之时养尊处优、傲视天下的影子,不由暗叹此人毅力之强,身遭受剧变,竟然未曾颓废,在这一方小六合中过得怡然得意。
刘晟检指着李仁怀向那女子道:“此人是当今皇上跟前的大红人,见皇上可免膜拜的清闲侯李侯爷,这位是……”他指向木槿,神采一暗,略微一顿方道,“这位是李候爷的夫人。”
李仁怀看了看木槿,轻笑一声道:“一个女人罢了,对思过侯来讲不值一哂,候爷当下务必保重身材,他日东山复兴,这女人嘛,要多少有多少!”他这话说得刻薄,木槿听了不由微微皱了眉头,淡淡看了他一眼。
复又向李木二人道:“此乃山荆。”刘夫人向二人点头表示,脸上固然挂着浅含笑意,那笑容中却隐有愁苦之意,让人见之心伤。
刘晟睿闻之却似无动于衷,只悄悄叹道:“败军之将何故言勇?我在夺嫡之时,便知此举不胜利便成仁,一败涂地之余还能留得性命在此享用故乡之乐,实在是要感谢当今圣上刻薄仁德。”
刘晟睿面上出现出淡淡的悲惨之意:“我那结嫡老婆经不得连翻打击,离京之时便已病入膏肓,还未到江开,便丢下我单独去了。”说罢仰天长叹一声。
刘晟睿像是听到天下最好笑的事情,蓦地捶着桌子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眼角都排泄泪来。李仁怀与木槿对视一眼,微感茫然,蹙着眉不解的看着他,刘夫人也觉有异,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
李仁怀喝了一口茶,入口极是苦涩,放下杯子道:“记恰当日有两位夫人随行,现在如何只见到一名?”
面上倒是不动声色:“清闲侯此言差已,我现在在其间清闲安闲得很,何必再去自找苦吃,过那些忧国忧民的糊口?何况今上贤明睿智,我朝不乏学富五车之辈,我这点微末之才,又何必去凑那热烈?”说着嘴角微翘,挂起一丝讽刺之意,“李侯爷此举,安知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