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有生以来第一次杀人,此时见劲敌已退,心中松怠下来,方觉后怕,不由双腿颤抖,站立不住,跌坐在地上。赵纬林强撑着站起来,瘸着腿向她走去,方才伸脱手来扶她,却从身傍闪出一人,将木槿扶起,问道:“小哥没事吧?”
目睹家中余粮告罄,付老头每日愁眉不展,便想着将自家这家传的四合院卖了,换个两间屋的居处,腾出些银钱先度过难关。谁曾想到动静放出去,来了几拔卖主,所出的代价却压得极低。
赵维林如何肯让恩公驾车,忙道:“这点小伤不算啥,还是我来吧。”说罢坐在车头,举起长鞭在空中“啪”的一声甩了个空响,马儿便拉着马车行了起来。
只见一人一骑旋风般超越本身,顿时之人朗声道:“清平乱世、朗朗乾坤,尔等却做这打家劫舍的害人活动,大爷我路见不平,本日便要管上一管!”从顿时奔腾而起,手中长剑直指匪首前胸。
这两人恰是从都城南下的木槿和赵纬林。
木槿笑道:“两位白叟家不消担忧,鄙人租这院子是想开一个绣坊,绝对不会做见不得人的活动。我已拟好了租约,两位白叟家能够请个先生来看看此约是否公道,再肯定是否出租。”
镇尾住着一对姓付的老伉俪,无子无女,靠着几亩薄田为生。本年夏天,南部各地洪涝,清衣江只是一个支流,到无大碍,但付老头家的几亩田处于凹地,却不能幸免,本来将近收成的稻米,一夜之间尽被大水冲了。
杜革钻进车厢,将内里清算安妥,出来对木槿道:“小哥别怕,男人就是要碰到点风波,才气长大成人,上车吧!”又对赵维林道,“赵兄身上有伤,也进车里歇息吧,我来给你们赶车。”
木槿站起家来,不着陈迹的退开两步,与他拉开间隔,抬起眼看向他,此时天气已暗,只见他身材苗条,身着灰色长袍,也看不清脸孔。见他双目晶亮正看着本身,只觉这目光像极一人,不由怦然心动。忙摇点头,甩开脑中的错觉,淡淡一笑道:“我没事。”
杜革笑道:“赵兄别严峻,是我的兄弟们来了。”
赵纬林想着昨日之险兀自后怕不已,与木槿筹议一番,便接管了他的建议。
付大娘捧了净水上来,不觉有些自惭形秽,又用衣袖在桌上抹了抹,方才放把水杯放下:“只要一杯净水接待公子,让公子见笑了。”
赵维林也是豁达之人,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蓦地听得阵阵马蹄之声,不由面上变色,森然道:“谨慎!”
木槿前后察看一番,感觉院子不错,便让付老头叫来付大娘一起筹议。付大娘见她干清干净、斯斯文文,将堂屋的凳子擦了又擦,才请木槿坐了。赵纬林倒是不肯坐,便站在木槿身后。
次日早餐过后,赵维林带着木槿向杜革告别,木槿方看清杜革面貌。只见他约莫二十七八岁,鼻直口方,下颌留有短须,边幅极是平常,只要一双眼睛熠熠生辉,与那面庞不太相配。
付老头前去开了门,见一个身着青布长衫、面庞清秀的公子立于门前,那公子神采蜡黄、身形柔弱,似是有病在身,身后跟了一个身着玄色短衣、面如刀削的丁壮男人。
木槿颤栗着展开眼来,只见那匪贼已然倒在地上,胸口上一个胡桃大的洞穴,正泊泊向外冒着鲜血。手中兀自紧紧握住钢刀,只是刀锋已然折断,刀头插在耳畔的崖壁之上。
杜革为人极是细心体贴,发明木槿身子衰弱后,每日便只安排二三百里路程,甘愿少赶些路,也不肯错过了宿头,且一日三餐都有木槿爱吃的菜肴。
两个白叟一听,顿时心花怒放,眉眼笑得皱成一团,连声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过了半晌,方才问道,“不知公子租这院子来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