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韵。
宫人齐齐退下,偌大的宫殿只剩床上未着衣衫的女子。
曾经的端王妃。
这是他对她的爱重。
因而,恭敬的候在墨皇后的寝宫外。
陈少游看着她,终是无法的叹了气。
并非她不肯,也并不是他不肯,而是他们有一个心照不宣的默契。
唯有这宫里的女仆人并未出门。
陈少游任她拉着,眉眼间缠绵着笑意。
宫人点灯相迎,贵满一地。
“快归去。”
远在都城的皇宫里,皇后的栖凤宫里灯火透明。
商请月一把拉住他,奉迎的笑着:“我也去……”
王子健,乃当上皇上的名讳。
陈少游点头,“我去衙门里拿份公文。”
栖凤宫服侍的一个小宫女仓促进了一个小院,然后小院里的寺人又仓促见了天华帝近身服侍的寺人总管张峦。
“你敢!”商请月气也不是,怒也不是,“我随口一说你就敢去花楼,我……”
院子里落了厚厚的积雪。
“夫人不是说我逛花楼么?”陈少游轻笑着:“干脆坐实了。”
皇上每一次来栖凤宫,又有哪次不是败兴而来,瞋目而去?
商请月故作深思,“这可说不定。”
两人归去时,颠末花楼前的拱桥,商请月好笑的道:“传闻就是在这里,丫头亲目睹着你逛花楼?”
那眼里,除了冰冷再无别的情感。
她住在陈府,却不是陈少游的屋子。
吃紧的拉住他,商请月嗔道:“你这是做甚么?”
服侍的宫婢们对此,早已风俗,回声去做了。
商请月的脚一顿。
“王子健,你出去还是我出去?”
陈少游淡淡的道:“要不要看看别家?”
走上前,解开身上的大氅给她披上,“大早晨的,如何还在内里?”
“皇上对一个商女便这般看不上?”
一个妇人慵懒的侧躺在贵妃榻上,眼眸微合,声音隐有一丝嘲弄:“好歹人家在灾害前是为民解忧的,拯救的粮食换来戋戋几箱子的金银珠宝?能拿出那么粮食的商女,会缺那几箱子犒赏?如许的赏,也不怕丢了他王子健的脸面!”
陈少游瞥见雪地里的商请月,一愣,便皱了皱眉。
大氅系好后,商请月便揽着陈少游的手,一边走一边道:“我怕滑。”
出了门,不知甚么时候起,她揽着她的手被他握在手心。
“娘娘,奴婢已经给您备好了水沐浴。”
她紧着披风,悄悄的踏在雪地里。
“出去!”
“不可。”陈少游毫不踌躇的道:“夜里很凉,别混闹。”
待人都退了下去,墨皇后才缓缓的展开双眼。
墨皇后十九年来,没有一次是甘心承欢。
大街上早已没了摊贩,店铺也早早打烊,只要一前一后的两串足迹。
墨皇前面无神采的赤着脚进了浴桶。
现在的皇后――墨朝云。
水换了一次又一次,直至天光大亮,墨皇后才歇在了隔壁的偏殿。
妇人并未睁眼,只懒懒的摆了摆手。
……
一众宫人庆悄声气的退了下去。
她眉眼不抬的听着鹦鹉说着“主子”,喂完食,她由着宫婢服侍着净完手,才道:“一介女流,得皇家县主的封号,此次皇上倒还风雅,只不过那柳州县令,如此人才却要一步步往上爬,倒是可惜了。”
这夜,天华帝要了三次水,到了拂晓时分这才沉着脸去了皇贵妃处。
固然她已然嫁给了陈少游,婚书已在衙门跟礼部备案,他们也成了亲。
“我不会下厨,你总不会让我饿肚子吧?”
见状,商请月赶紧把他的大氅还给他,小词机警的从速给商请月拿来了一件厚厚的狐裘大氅。
陈少游看着她,悄悄的走在空旷的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