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还没出门,沈家的家仆就拿来了撤诉状,来由是沈家不忍心外甥女被人指指导点,这才撤了诉。
“免礼。”
两人把杜氏之前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四目相对的刹时,皆是不着陈迹的移开。
杜氏几近是被商家的下人给驾出府门的。
也就是说,沈家想要告商谨言,除非商谨言承诺暗里审理此案,不然,只要商谨言言明要求此案公开审理,要么沈家被迫撤诉,要么就只能任此案公开审理。
言语中好一番真情透露,苦口婆心,说得仿佛她是多么为商请月着想普通。
以商谨言的身份,如果被人告上衙门的事传出去,这对他的名誉有必然的影响。对于他如许的贩子而言,名誉就是银子,一旦名誉受损,那银子的丧失可不是一星半点。
“我若不呢?”
明知官司是输定了,可只如果暗里审理的,外人哪晓得他状告商谨言所为何事?又怎会晓得官司是输是赢?
可沈家没想到,商谨言不在柳州,代他上衙门的是他的女儿商请月。
陈少游看了看衙门口看热烈的百姓,问坐在他下方不远处的师爷,“沈家还将来?”
“沈家如何把商家大蜜斯给告了?”
这便,又是另一种局面了。
几番劝戒,不过就是劝她不要公开审理,商谨言名誉何其首要,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上衙门有伤闺誉如此,最好是两家私底下私了。
归正商谨言被告了,名誉便差了,到时候沈家乱传出甚么谎言来,商谨言百口莫辩。
“……”
“商请月,你最好想清楚,众口铄金,沈家再得志也有充足的银子找人争光你的名声,让你一辈子嫁不了人!”
商请月嗤笑:“舅母,您感觉我是傻子么?外祖母被娘舅气得中了风,你们嫌弃外祖母便把外祖丢到商家,好,爹爹孝敬,好生照顾着外祖母,现在你跟娘舅是如何做的?
这些话商请月听到了,陈少游也一样听到了,他看了商请月一眼,叮咛了一名衙役去传沈重山。
师爷是一个年过不惑的老者,他站起家回道:“还未。”
杜氏仿佛忘了,状告商谨言的恰是他们沈家,
哪怕最后商谨言去了衙门还赢了官司,沈家也自会传出争光商谨言的传言出来,以是,商谨言想要沈家稳定造传言,一样也会拿钱封沈家的嘴。
“商家老爷又不在,就商女人一个弱女子……唉,这沈家如何就那么狠啊?”
“小女子商请月见过大人。”
因为前次的谎言,人们都晓得商请月背着父亲悄悄给娘舅家十三万两银子还债,却最后被沈家争光的事,现在如果由她把娘舅不扶养外祖母反而送进沈家的事抖在大庭广众之下,可想而知,沈家定会被人们的口水淹死。
不过比起杜氏的狼狈,商请月则显得云淡风轻很多,她起家朝花厅的侧门走去。
堂外一阵唏嘘,有人说沈家虚假,有人说幸亏沈家多少顾及了血缘亲情,三三两两的群情着,
“真是知己被狗给吃了,当初商女人但是瞒着自家爹爹给沈家送了十多万两的银子呢,沈家不记情倒也算了,竟还歪曲争光商女人,明天也不知出了甚么事,商女人又被沈家给咬上了。”
中午末,县衙开堂,商请月一身月红色长裙翩翩立在堂中,堂上的陈少游身着青绿色的官服,头戴平翅乌纱帽,神采清冷。
一个是柳州驰名的老大夫,一个是曾在御病院做过药童的年青大夫。
“舅母,现在您说的这些,如果我爹爹在这里,或许真会碍于名誉给你们些许银子。不过,不巧,爹爹他不在。你给我说女子名誉?当初沈家争光我时我都没怕过,现在不过是上一趟衙门,我还能怕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