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成皱着眉头问：“西马直也有迁出去的人家？多不？”
“砍个扯虎匹做大旗的假勋田值当甚么？砍了也就砍了。”商成抚摩着脸上的刀疤道，“一定卢家还敢来寻仇？真不想活命了？我不究查他们私通闯过天的罪，他们就该烧香拜菩萨了。有甚么吃的没有？跑了半天路又厮杀半天，肚子都饿瘪了！”
“没，没……没那么多首级。”
商成绕有兴趣地问道：“是突竭茨人的马？”
商成在墙头来回走了几步，伸胳膊展腰活动一下，感觉肋骨上的伤也不算甚么大碍，正要问寨子里的匪贼清除洁净没有，一个边兵过来禀报，除了见事不妙跑掉的几个匪贼以外，其他强盗已经全数投降，眼下边军乡勇正在打扫疆场；孙仲山和金喜正在盘点人数汇总战况，又要封库房锁赋税，一时还不能向他汇报，不过匪贼的“议事厅”已经清理出来，请他先畴昔歇息。
包坎帮商成换上洁净的新棉袍子，对关繇道：“你觉得我家大人是躺在祖宗功绩簿上骗吃骗喝的人？这七品归德校尉，是用命换来的！”
他捧起杯喝口水，目光透过杯口蒸腾的水雾悄悄地望了眼关繇。关繇明显没听出来孙仲山话里的玄机，只是木着脸听。
“砍了，首级送去北郑。敢通匪，这就是了局。”
“把俘虏都砍了。”商成不睬会世人的惊诧惶恐，泼了杯里的冷茶，本身给本身斟一杯热汤，也不喝，就捧在手里取暖，望着屋外乌蒙蒙的夜幕，撇着嘴角嘲笑道，“朗朗乾坤，清平天下，甚么事情不好做非要为匪为寇――觉得国法是儿戏？”最后一句话几近是从他牙缝里迸出来，语气森冷调子降落，直让人不寒而栗。四个军官和关繇再也坐不住，一起站起来躬身凛然听他经验。
金喜神采发白，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怕是不成。边军批示衙门必定要查验首级俘虏，一查就……就……就……”他接连说了三个“就”字，却再也没“就”出来。
“度家店匪贼二百七十九人，只要十二人逃脱……”
商成发了一通感慨设法，见关繇只是搭拢双手垂首恭立，也不好勉强他过来和本身坐一起说话，手掌隔着湿衣服压着左胸模糊做痛的肋骨悄悄抚摩，转过话题问道：“老关，你家是西马直的白叟，问你个事情。前几次就听你们说，度家店是个早就是弃了的村寨，以是才被匪贼占作了巢穴。可我明天瞧这度家店有山有水的，是个挺不错的处所，如何说弃就弃了？这寨子外的一漫平地地怕有十好几顷吧？墁垄沟坎的，仿佛几年前另有人在耕作，恰好这两年里翻垦过的熟地就没两块……我就奇特了――莫非没人感觉这地荒着可惜？这度家店被弃，是因为交通不畅呢，还是其他的启事？”
商成捧着杯子唔了一声，凝睇着炉火不开腔。现在马匹也好战利品也好，他都不忙考虑，起首要思虑的事情是如何措置一个烫手的题目――闯过天的事情，如何办？实在这个事情贰内心早就有筹算，但是如许大的事他不能专断专行，必必要听听部属们的定见，最关头的是，他必须让他们和他一条心。金喜、钱老三和包坎不消考虑，他们和他是一条心。至于孙仲山――他已经留意过，孙仲山提到闯过天的匪号时神情很安静，看模样金喜已经把闯过天的事情全都和孙仲山说过，也必定金喜已经把此中的短长都分辩得很明白，不消问，孙仲山这个明白人必然该晓得如何做。
年青下属的一句话，唬得三个军官脸上齐齐变色，一起望定了商成。这是虚功冒领，查出来就是不得了的事情！
孙仲山问道：“那，卢家的人，如何措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