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驮马货栈里备的有多,就是忧愁没赶驮马的人。”高小三沉吟着思考道,“第一趟驮队明天一早就解缆,这是必定赶不上了……你找人去给商家大哥捎个话,让他后天就到县城里刘记货栈来。”
高小三一怔,这才想起来明天过来柳家是有端庄事情要和柳老柱说,便把手里的水碗放下,自嘲地笑笑,说:“你看我,竟然把闲事给健忘了一一是有事要和你爹说。不过你爹不在家,商家大哥也不在……”说到这里他把话愣住,把眼睛盯着月儿看她如何答复。如果月儿接话,就申明这事她能拿主张,如果月儿不开口,他就筹办胡乱编个来由再坐一会儿便归去。
都杀死了?死在那里的?高小三咕嘟咽了唾沫,端着碗凝睇着碗里清澈的水,不晓得本身该不该把这碗充满了“被杀死了的细菌和微生物”的水喝下去,嘴里不知不觉地又问一句:“喝这类煮沸的开水,真的不会再抱病?”
高小三一听顿时就苦了脸。如果差上千把文钱,他还能帮着凑凑,或许一千五百文也能拿得出来,可差这么多,他也帮不上甚么忙。不过他也不肯意说些四边不靠的安抚话;并且既然他把话题引到买房的事情上,他就不能不做出点表示,叹口气说道:“如许,我家里另有一贯高低的余钱,罢了我让你嫂子给你送过来。”他摆动手表示月儿不要焦急说话,持续道,“你们先拿着一一如果能把钱凑齐,就把屋子买下,过了这一村就没有这个店,集镇上买个屋子不轻易呀。再说,归正那钱我一时半会也使不上,能帮商家大哥一个忙也是件功德……”
事情的原委是如许的,上半年,一家上京平原府的大客商收了一多量货,布匹毛皮药材山货林林总总有百十驮,另有些二三十匹马,本筹算秋凉后再运回上京,可前一段时候到处都在传朝廷要出兵打突竭茨人,这客商也被这没根的动静唬得鸡飞狗跳,一天三次朝货栈跑,生拉活拽要货栈给他马上安排人手,把他的货色十足运走。货栈没有体例,只好匀出人手帮他措置货色。当时说好,货栈分四次把统统的货色都给他送去上京,可第一批去上京的人手还没返来,事情又出了窜改那客商也不晓得是从那里获得的动静,说是提督府顿时就要公布政令,燕山卫空中上统统统统与军事相干的物质都必须以公价平卖给官府。这还得了?那客商一传闻这事就急了。他的货色里最大宗的就是布匹和药材,即便不算仓储保管的用度,光是买出去的本钱就比官上公布的行市平价要高出两三成。他连夜找上刘记货栈,宁肯多付三成的运费,也要货栈替他想体例,不管如何也要把货色帮他运出燕山。
“五天前倒是托人捎过话,说三四天里那边就能忙完,让我找人把购置下的木料再晒一晒,”月儿说着朝院子角落里指了指。“说返来后筹办先把小屋盖起来。”
好是好,但是……
“那你们货栈承诺了?”月儿猎奇地问道。
月儿的话高小三懂一半懵懂一半。开水放在水缸里镇一镇去掉火气他能了解,喝井水身材轻易出弊端他也晓得,可开水里没有甚么杂质细菌又是如何回事?他瞪着眼望动手里的一碗水,半晌才吃吃艾艾地问:“细……细菌是甚么东西?微……微……生物?微生物……那又是甚么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