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大夫明天来看过没有?”
这是比来一段时候里陈璞听到的最舒心的动静了。
廖雉摇点头道:“大将军错怪祝大夫了。前面是干咳,总感觉嗓子里仿佛有甚么东西堵着,可就是咳不出来。现在咳得是要短长,可咳过今后,总感觉心头舒坦,气也顺畅……”停了停,再说道,“祝大夫是有本领的人,从他给商将军治病就能看出来。我刚才还问过他,他说,商将军的眼睛能保住了,就是将养规复的时候久……”
陈璞悄悄地廖雉一只耷拉在炕边的手臂放归去,掩好铺盖,走到皎儿身边悄声问道:“她才睡?”看皎儿点下头,她端太小半碗黑褐色的黏稠汤药,凑到鼻端嗅了一下,皱眉问道,“药里放了甚么?那么大的腥味。”
“哦?”乍然听到这个好动静,陈璞也是面露忧色,仓猝问道,“祝大夫是这么说的?”
廖雉自十三四岁起就跟了陈璞,再熟谙她的本性不过,看她的神情就晓得她要去找别人的不是,躺在炕上由着陈璞给她盖好被子,勉强地展颜一笑,说:“大将军,这祝大夫开的药方剂还成,吃了几天丸药,心头不再是那么热了……”她身子衰弱,多说了两句话,顿时有些喘不匀气,挣了两下,又空空空位咳了好几声,忽地一下半坐起来,趴到炕边低头找痰桶。两个侍卫还没来得及行动,陈璞已经一手悄悄拍着她的背,俯身把小木桶捞起来,直比及廖雉痰净喘定重新躺好,才顺手把木桶交给脸红面赤的皎儿,指责道:“我晓得你是怕我指责大夫。都咳成如许了,还说丸药好。看着比前几天还不如了。”
侍卫细心地帮她理好衣服,轻声说道:“才起来,方才服过丸药,还是吃不下东西,只喝了点稀粥。听皎儿说,雉儿姐明天早晨还是咳得很短长。”
她正要出去找人把祝代春叫来问个清楚,廖雉已经醒了,瞪着双没有神采的眼睛,有气有力地带喘说道:“大将军……”
她拧着眉头思考,还是不明白这神医是凭的甚么事理。蛇胆明目,对商成的眼疾当然是好处很多,可廖雉是肺腹内伤,如何也用这东西?就不怕药不对症成了虎狼?
她俄然感觉本身应当去看望一下商成。明天赋到的公文应当让他晓得;本身趁便也能够咨询一下如何面劈面前的困难……
陈璞嘴里说“我不冷”,却没有禁止侍卫帮她披上一件灰青色的狐皮氅。她一手牵了袍角掩住心口,一头问道:“你刚才去看过雉儿,她的病如何样了?”鹿河阻击战撤退时,廖雉被仇敌的一记飞槌砸下了马背,是商成的一个亲兵把她从死人堆里刨出来。命是保住了,可救返来以后一向咳嗽不止,回燕州的路上又淋了雨,伤势就变得越来越严峻……
“大将军,”一个侍卫轻手重脚地走到她身,说道,“内里风大,谨慎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