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锁传来啪嗒的响声。
俄然地,她向后仰倒,一只手捂着脸,断断续续地收回笑声。
在这时她重视到了镜头的反光,被小小吓了一跳。
镜头里,大半个身材躺在床上的人保持着这个姿式,像上一个视频里那样,眼睛没有了神采,仿佛生命力一点点被抽走,对糊口的但愿也随之消逝了,像个死人。
在视频的最后部分,黑屏中,她的声音在说:
“对了,别忘吃药。妈最担忧你身材了,千万记得好好照顾本身。”临走时江秋月语重心长道,“你可别使谨慎思骗妈妈,不然亏损的都是你本身。”
“甚么女孩!你别跟妈开打趣了,一点儿都不好笑。”
江秋月要求道,“妈都是为了你好,你是我的孩子,我如何会害你?你现在不懂没干系,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我被叮咛着不要和任何人靠得太近,非论男女都要保持间隔。我从未和任何一名同性或同性同龄人一起去过厕所,也没有一次进过澡堂。”
她把东西举在镜头前,仍带着淡然的笑意,另一只手去摸手机。
接着,她茫然地环顾四周,走出镜头外,过了一会儿,她手上提着一个小医药箱,走到书桌前坐下。
秦绝再次点头,行动麻痹呆滞,像机器人。
她轻声说,“我不以性别为耻。”
她当着镜头的面,把医药箱翻开,拿出几支没有贴标的药剂和一把一次性包装的针管。
“因为自幼接管了大量的雄性激素,我的身材闪现出非常较着的男性特性。”她又笑了笑,“不过,固然喉结和胡子顺利呈现了,但有些东西再如何尽力也长不出来,这真不是我的题目,我已经很尽力了。”她自嘲道。
“这就对了。乖,你饿不饿?饿了妈给你做夜宵。”江秋月吸了吸鼻子,又蹲下去摸着她的脸,轻言细语地问。
“它们是雄性激素。”
秦绝放下那只手,它砸在床面上,“咚”的一声。
“我初中时看到了生物讲义,对本身的性别产生了深切的思疑,我觉得本身是个阴阳人,或者是个怪物,却没有从这些药剂的方向想过。我也曾对母亲讲起过我的痛苦,她只是说,我是特别的,我天生就与众分歧,等长大了就好了。
“一小我是不是强大,偶然和性别没有干系。”秦绝轻声说。
“一个三观完整的、独立的人。”
“非论此后走上如何的门路,我统统思惟与行动的大前提永久是:我是一小我。
“好,你也好好想想妈说的话,你这么懂事,必定想一想就能明白的。”江秋月捧着她的脸柔声道。
江秋月俄然尖声大呼起来:“你闭嘴!别再说了!”
“我的好儿子啊,你底子不晓得女人活着有多苦。你如果女人,你就得呆在家里,服侍丈夫照顾孩子,老诚恳实本本分分的,遇见了好老公那是命好,是天大的荣幸,遇不到就得认命。妈为了这个家,为了你爸为了你,一小我在内里事情,你晓得妈有多大压力吗?我晓得你有胡想,有本身的主张,那你就更不能是个女孩了,女孩哪有资格谈甚么抱负啊胡想啊,只要男孩能堂堂正正地去追梦,去做大事!男人生来就是做大事的,可女人不可。女人天生就是命苦,妈本身吃的苦头已经够多了,不想让你再跟着刻苦受难,你如何就是不能了解我的苦心啊……”
此时一份药剂被抽干,她另一只手拿着夹了酒精棉的镊子,在皮肤上擦了擦。
秦绝面无神采地点点头,目送她分开寝室。
“妈。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没有!!”
视频的最后,她收起笑容,直视镜头,仿佛能透过它与劈面旁观的人直接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