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真灵平生只能夺舍一次,如果离开肉身走鬼道,又是千难万险九死平生,并且这具身材和凌杀的元婴并不符合,强行改革也只是平增痛苦。
“别瞪眼了,就是你想的阿谁意义,从速的,那头另有人等着呢。”
金凌哭了,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满心的委曲与痛苦都跟着眼泪宣泄而出,明显才相逢却又要落空,统统的事理她都明白,可就是做不到。
“我送你。”
“别担忧,他是个好命的人,当代遗憾,来世都能得以弥补。”
但是那些日夜,他一样煎熬。他把毕生所学教给了金凌,现在他最后能教金凌的一件事,就是罢休。
厥后的几天里,金凌寸步不离的陪在凌杀身边,就像小时候一样,两人围在小桌前,一壶茶水,几碟点心,一起画符,一起论阵。
这些日子该说的话他们都说了,凌杀也已经没有任何沉沦,不等金凌开口,他便扭头分开,决然决然的走向循环台深处。
摆渡的还是阿谁老叟,抽着金凌帮他捞上来的那杆烟袋,慢悠悠的把船停靠在渡头。
“哟,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啊?冥府端方,亲人不准相送,轰动此地鬼差,一准打得你魂飞魄散。”老叟瞅着金凌道,一眼就看出金凌想要干甚么。
那夜恰是满月,金凌亲眼看着凌杀的灵魂裹着真灵一点点从身材里飘出来,没有执念的灵魂有一种本能,能够破开一道裂缝,直入冥界。
存亡拜别也是人生必经的过程,不经历一场,便不算生长。
船一向开到循环台才停,期间老叟竟然没有收渡船费,下船时,老叟拦住了金凌,“只能送到这里,你得留下来跟老头我聊两句。”
老头不让她上循环台,金凌发明她竟真的没法挪动双脚。
生老病死本就是人之常情,即便是神是仙,也终有灭亡的一天,只不过比起人来讲,他们的寿命更长。
金凌盘坐在凌杀身边,元神出窍,跟在凌杀灵魂以后,等那道裂缝呈现,同他一起进入冥界。
凌杀抬手抚摩着金凌脑袋,“返来就好,返来就好。”
哭累了,哭够了,金凌抹掉眼泪深吸一口气,固执是这世上最残暴的事情,而这残暴的事情让人没有挑选,只能接管。
半晌,凌杀点了点头,“好。”
凌杀一笑,“没甚么,因为找不齐法身的质料,又没有前辈护法,尼南便让我夺舍了族中一个白叟的身材,白叟子嗣战死生无可恋,他志愿让我夺舍,为了等你返来,我便只好同意。现在看到你安然无事,我就是这一刻咽气,也能放心投胎去了。”
凌杀的灵魂规复了他本来面孔,金凌陪在他身边,跟她一起走上渡头。
你们放心,我会再引你们上仙路的,等我……
金凌晓得这个事理,可换到凌杀身上,她仍旧难以接管。
金凌迎上去,握住了那双衰老的手,面前的人脸上皱纹密布,仿佛就是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白叟,金凌能够感遭到他枯萎衰竭的元婴,以及他即将耗尽的寿元。
凌杀笑得放心,金凌心中沉重,“另有多久?”
金凌站起家来,看着阿谁被人扶着的衰老男人,固然已经不是影象中的边幅,但是从他的眼中,金凌仍旧一眼就认出了他。
尼南带人分开了月姆殿,留金凌和凌杀话旧。
三途川,此岸花海仍旧怒放如火。
凌杀一走,老叟立即开船,金凌只能看着凌杀远去的背影已一点点淡化在三途川上的浓雾中。
金凌眉头一跳,昂首看老叟时,他已经转过甚去,用心开船了。
“爹――”
“就这几天了,你返来的不早不晚。”凌杀幽幽道,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而不是说他寿元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