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兰将团扇放下来,启唇提及来:“所谓美人者,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肌,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我听着她说,只是听着,她又道:“我初见你时,感觉这句话说你无甚妥当,却忘了,畴前,亦有人如许说过我。”她的脸上暴露黯然的神采来,“兮若口中的沈公子,便是我十年来心之所萦之人。我们了解十年零三天,从相碰到了解到相知到相爱,用了七年。
我与她相对而坐,相视时却瞧见她神采黯然,俄然模糊感觉不对起来,想起她本日的各种变态,一时失了话。想着约莫她和那位沈公子是了解的,或许又有些胶葛牵绊来,内心不由得忽的一沉。到她身边说:“依兰,你还记恰当初你和我说,不管如何,你都在吗?我想说,我亦是如此待你的。不要怕。”
她泪眼看我,开口便是哽咽:“可我与他,已经完了。”
只是久久不见胭脂含醉过来,又唤了芸儿一声道:“如何胭脂含醉还没有好呢。”只见兮若这时候拿了景德镇青花瓷鎏金茶具来,还未走近,便闻着浓浓茶香劈面而来。到了我们身边依礼见过,浅笑道:“女人和依兰女人尝尝这个罢。”
我内心苦涩,却也只是昂首和他说,世人都说相如文君伉俪情深,他日相如却另娶别人又怎能算得上情深。依兰鄙人,公子可愿再换一曲。他却笑的云淡风轻,他说,我要金鹧鸪。金鹧鸪,那是我初遇他时弹得曲子,当时候技艺尚浅,弹得晦涩生硬,再不若那日那样纯熟出尘。他说,时隔七年,你的技艺更加好了。我觉得,他认不出我来了,他却说,我一颦一笑的模样,他都记得。
“他现在——”我还未答话,只听着依兰忽视问出口,说了一半又停下来,换了口气道:“沈公子真是故意。”我朝她一望,从未见着她如此打动的模样,道:“我传闻这金骏眉要采于山岳之间,又要从繁当中几次遴选,还要采茶人日夜不离才气获得上好的,不想本日竟然叫我见着了。”复拉拉依兰衣角,说:“我们可尝尝吧。”
她又取盏饮了一口茶:“入口暗香,神爽气清,沈公子公然故意了。”说着用团扇半掩了面失身道:“你和你的苏郎初遇时,是如何的景象呢?”
我当时候就已经晓得,我们的缘分已经死了。他是赫赫在上的丞相之子,我是烟花柳地的小小艺妓,即便是再有如何缘分,都已经尽了。他却不接,只是递给我金骏眉,他说多喝酒不好,还是尝尝这个。我觉得他早已不熟谙我,因而旋身到琴案边,问他要听甚么,他说,我要凤求凰。
我瞧着她纯熟地侍弄茶盏茶水,呵呵笑道:“从哪儿得来的如许好的茶呢?”
“依兰,我是个不信命的人,虽说生老病死这些事我们的确没法掌控,可本身的豪情和人生,总还是要拼一拼的。”我拉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当今的淑贵妃与皇上,畴前亦是天壤之别,可皇上爱她,为她换了出身,留了身边,现在,多少年畴昔,还是相呴以湿。门庭职位算甚么,你们还爱着,这比统统都首要。”
兮若道:“是沈公子送来的,费了极大的工夫才找到这七两金骏眉,又夙来和我们公子走的近,差人送了过来共品。”
我听着她说,扶着她的肩膀,开口道:“依兰,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吗?凡事,先尽人事,而后看天命。”
依兰闻言目光微微一闪,转眼又规复平时看我的殷殷神采,固然只是那么一瞬,却已经教我必定,她亦是个有故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