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悄悄点头,和他一同起了身来。
白日里芸儿总笑我道:“自打王爷返来了,姐姐连夜里都睡得格外安稳一些了呢。”我瞧着身边他的睡颜,只想起李白的《将进酒》来,此时现在统统的统统,不管是不是另有将来,起码能够说一句人生对劲须尽欢了。
他的额头抵上我的额头来,悄悄笑道:“是嫌我陪你的时候太少了吗?”
人说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成说也。约莫就是这个模样吧。
他低头吻一吻我的鼻子,轻声笑道:“能教我存亡一掷轻的人,除了你和母妃,约莫再没有别人了。”
我拦住他的话,将他的手带起来,又将手指一根根展开,将我的每一根手指都插入其间,直到成了十指交握的形状。他微微迷惑,只是看着我。我的话语轻柔飘起来,浅笑道:“依兰和我说,这叫做同心扣,有了这个扣,男女便再也不会分开了。”又道:“我畴前也读过一首诗,说瞳凝秋水剑流星,裁诗为骨玉为神,翩翩白衣云端客,存亡为谁一掷轻。”
我仰起脸来看他,素色的罗裙下缓缓伸出素白的手指来,那双手那样洁净纤细,洁白的几近要透出微蓝细弱的血脉,模糊映出些日光潋潋。我直直地看着他,一颗心悄悄动起来,也只是无言的笑了笑,道:“实在我只是感觉白衣风雅洁净,又不拘着甚么庞大的花腔。”
我看着他只是笑,道:“你怎的不晓得或许我只是懒怠呢?”
他的手掌温润而温和,紧紧揽住了我的腰,又道:“一会儿要去见母妃,快快起来了罢。”
他略略停顿,语气慎重而和顺,道:“你要记取,不管我身在那边,”又捉了我的手在贰心口,道:“你都是这里独一的仆人。”
到宫里的路固然远一些,却都是平平坦坦的门路。一起上驱着马车的人也甚是谨慎,让人觉不出甚么震惊来。
我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