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姬在梁上听到卫觊如此说法,忍不住眼泪潺潺而下。小璃赶紧开解道:“阿姊不必如此悲伤,此乃卫觊诽谤之言。”
卫觊浅笑道:“皇甫义真已将此女迎入军中,不日将送来陈留与秋明相聚,若当真如此,伯喈公与文姬公子将何故自处?”
蔡文姬想起刚才传闻的那位如夫人,已知卫觊所说必是实言,本身千种心机万般柔肠,却不想这位秋郎如此风骚多事到处包涵。她心中气苦,竟然嘤嘤哭出声来,小璃赶紧点头摆手,劝住她不要再声。
蔡文姬撇了撇嘴,轻声问小璃:“阿谁伯觎是甚么人?”小璃趴在她耳边道:“我问过门房了,这个叫做卫觊,是那卫宁的亲哥哥。”蔡文姬捏捏她的手暗见晓得了。
卫觊自发智珠在握,对劲道:“以卫觊观之,秋明固然能做几歪诗,但终不登风雅之堂,各家饱学儒士也未曾闻其有游学问道的经历,想来不过一欺世盗名的碌碌之辈。伯喈公可广邀名流作一文会,于会大将秋明唤出诘以文典之事。大庭广众之下,秋明如果理屈词穷无从作答,必惭愧而退,再不敢来胶葛文姬公子哉。”
蔡文姬深知父亲夙来不喜秋明卤莽,又一向不满本身悔婚,对河东卫家多有歉疚之意,仿佛还想再把本身重新许配给卫宁卫仲道。她一想到这里,顿时把满腹对秋明怨怼之心,化作了体贴之意,问小璃道:“大人现在却在那边?”小璃应道:“正在前厅会客。”
蔡文姬皱眉道:“卫氏此来必有原因,要如何听得他们说话才好。”小璃笑道:“阿姊如何忘了?前厅梁上的木隔廊,阿姊幼时还曾上去躲过迷藏的,那边不是正能够听到吗?”
卫觊再上前一步:“卫觊在河东时,传闻那秋明已聘河东王氏之女为妻,并因争抢此女激得军中生变,伯喈公可知此事?”
秋明见文姬窜改之间身形婀娜风情万种,不觉连骨头都酥了一半,却又瞥见陈震正在低头暗笑,赶紧坐直身子,持续与他会商邓州之事。
卫觊见蔡邕非常踌躇,又近前一步道:“据卫觊所知,那位秋郎现在正在伯喈公府上。”
透过梁上的木栏,蔡文姬瞥见卫觊拱手道:“伯喈公言重了,卫觊传闻公膝下有好几位女公子,若能招得良婿,自可扬申明、立宗府,得传百年。”
蔡文姬从木隔廊上趴下来,特地换上的盛装已经灰尘到处、黑斑点点,就连脸上也是黑一块灰一块的。小璃谨慎地为她擦洁净脸面,问道:“大人方才问的最后一句,是甚么意义?”
蔡邕一愣,提及来,对于文姬前次悔婚,他是非常忿怒的,也感受对不起河东卫家。但是卫家再次求亲,这就让他不能不有些迟疑了,毕竟女儿是本身的,万一嫁畴昔因前事受夫家凌辱,本身也只能痛在内心当作视而不见。
蔡邕想起秋明那副模样,实在心中不喜,忍不住摇了点头。卫觊俄然进前一步,低声道:“吾弟仲道,才学胜我十倍,且对文姬公子情根深种,若能求得为妇,自是一门两好琴瑟相和。今闻文姬尚未婚配,特拜托卫觊再来求亲。”
卫觊却没推测他有此一问,不过蔡邕文名播送天下,端的是非同小可,卫觊也未及多想,恭敬应道:“卫觊学问陋劣,所治者不过诗书罢了。”
蔡文姬见秋明并没有叫住本身,仿佛毫无挽留之意,不由更是悲伤,掩面奔到花厅里,泣泣哀哀盘桓了好久。正哭时,丫环小璃仓猝忙寻来,仓促道:“阿姊,内里有个小郎,自称是河东卫氏,前来拜见大人,大人与他相谈甚欢。婢子听他们数次提及阿姊之名,特地潜来奉告阿姊。”
两人爬到前厅梁上,却闻声蔡邕叹道:“伯觎才学兼备,实为卫家麒麟儿哉,可叹老夫本年五十有三,犹膝下无子,想来终将孤特一身,后继无人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