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总管苗飒，率诸将推戴沈并州为王，先动而后谋，大事可成。”刘有终可贵一次说话直白。
沈耽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父亲……”沈耽扫了一眼，厅里仆人纷繁退下，“请刘先生说吧。”
“嗯，祖父曾娶过梁国的一名公主，到他父亲这一代已经式微，他却念念不忘，喜好被人称为‘天孙’。”
刘有终来见徐础，一是念及故交，二是为了郭时风。
“何事？”沈耽眼睛一亮。
这是两人之间的切口，沈耽正色道：“天元乃必争之位，我下棋从不落于人后，当针锋相对。”
沈耽反应更快一些，“这位马侯爷与础弟友情如何？”
“行大事者谨言慎行，础弟如果早早说出打算，我反而不看好。础弟远道而来，家父不堪欢乐，只因冗务缠身，特命我出面欢迎。我先敬三杯，然后请础弟稍稍歇息一下，再做痛饮，如何？”
晋阳城内数千官兵尽归苗总管，沈家在城外虽有上万将士，城内却只要三百多名部曲私兵，保卫府邸，两边临时保持大要友爱，谁也不想最早撕破脸。
徐础感觉这个打算不错，正要开口，沈耽向他使个眼色，本身问道：“谭天孙奇策，但是秦州狼籍，非一时可定，需兵多少？”
刘有终也点头，“莫论今后，眼下最大的劲敌还是天成，发难者越多越好。不过那都是远水，解不了晋阳之渴。”
“总管”少个大字，品级天差地别，晋阳兵马总管固然掌军，却无调兵之权，即便看出沈家父子有不臣之心，也有力禁止，只能谨慎防备，暗中向朝廷送信警示。
沈耽与刘有起点头，三人深思，仿佛都在想主张，徐础心中雪亮，晓得这两人已有打算，专等他开口。
“马维已颠末河，被造反河工与一部分秦州乱民推举为王，沿河东进，他若首举义旗，沈并州当无忧矣。”
“想当初，刺驾乃是三人策划，我与郭时风皆是从者，主谋乃是悦服侯马维，前梁帝胄。”
沈耽与徐础酬酢多时，联袂进厅，谭无谓没体例，只得下车，跟在前面举头步行。
晋阳城浑家来人往，非常热烈，但是差未几一半人看上去像是避祸百姓，推车挑担，携妻负子，不是一脸木然，就是一脸惶恐，常常传来小孩儿撕心裂肺的哭声。
传闻十七公子改姓，刘有终一点也不料外，笑着点头，“很好，很好。”然后道：“十七公子与这位郭时风有多熟？”
刘有终笑了一声，带两人出庄园，乘车进城，这回没遭禁止。
刘有终有个风俗，惊奇的时候只睁右眼，左眼不动，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印象，这时他的右眼挑起，随即大笑，“明白了，这位郭先生公然有些本领。请随我一同进城，沈五公子已备好酒菜，要为十七公子拂尘洗尘。”
“谭天孙亲身领兵呢？”
徐础点点头，走出几步以后，向刘有终道：“将他带上。”
沈耽轻叹一声，“父亲谨慎，不肯做第一名起兵之臣。”
“谭天孙倒是谦逊。”沈耽浅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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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有终瞥到承担里的几本书，笑道：“十七公子公然好学，郊游不忘读书。”
“此话怎讲？”
“他自称原是梁国人。”
“那就更好了。”沈耽大喜，要求却不止于此，“础弟可提早劝说郭时风转投沈家吗？”
刘有终在东都就与沈耽交友，逃至晋阳以后，成为亲信之一，先向沈耽拱手，然后道：“能说的话都已说过，沈并州不为所动。眼下之计，唯有生米煮成熟饭。”
“诸将意向如何？”徐础问。
四人入坐，沈耽感喟很久，一个劲儿地说“想不到”，说到改姓，他非常附和，“础弟是吴国人，一点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