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是今后再也不会喝酒了……”欢颜也拿起杯子。
“也有恰逢好风,却不敢转舵之人。”楼础淡淡道。
“楼公子不知?”
欢颜俄然想喝酒,一想到酒,不由得黯然神伤,“端世子……你看到了?”
“反贼自有公论,朋友乃是私交。十七公子如果时运不济,我每年必为你洒酒祭奠,你如有灵,听到‘不喝酒的张释蝉’几个字,就晓得是我了。”
天子曾打赌说会尽快找出保密者,邵君倩此来,就是要向楼础宣布此事,以彰显天子之智,因而道:“题目出在济北王身上,他是陛下亲弟,掌管皇宫宿卫,有些事情陛下不得不向他流露,好让他有个筹办,以防万一。济北王嘴不敷严,回家向王妃提了几句,王妃聪明,猜出楼家要倒,舍不得就这么将女儿嫁出去,只为让大将军放心,因而想出一计。”
“别说这些,陛下的承诺与威胁并无两样,承诺越重,希冀越大,希冀越大,责之越深……前人说‘伴君如伴虎’,陛下则是天下至猛之虎。出宫以后,我会力劝父王去官。”
“我品出一丝贡茶的味道。”楼础道。
楼础浅笑,也给本身倒杯茶水,最后一点茶水,半杯多一些,举杯道:“奥妙不成谈,悲伤不必谈,郡主可愿以茶代酒,清谈扫兴?”
欢颜说到死,楼础却不在乎,“哪个蝉?”
楼础悄悄一拍桌案,“恰是如此,正统学问教你做最好的人、应当成为的人,名实之问不求最好、不问应当,只要循名责实,这个‘实’就是直白。”
欢颜咬住嘴唇踌躇半晌,“跟我说说。”
“嘿。陛下找到保密者了?”
“愿闻其详。”
楼础点头,“想必也有一个‘释’字吧。”
两人相视一笑,都明白对方的意义,重臣返京,处所无主,欢颜觉得秦州之乱会越燃越烈,楼础推断吴州之民将会再次反叛。
时候飞逝,内里俄然已是傍晚,一名宦者在门口道:“郡主,太后招见,请随我来。”
楼础愣住,不管他自发得看很多清楚,天子总能让他不测。
“你真想听?”
欢颜的眼圈俄然潮湿,但她没哭,仓促擦拭一下,“他说过甚么?”
欢颜低头不语,过一会道:“先有可劝之人,才有劝说之辞,但夫子‘知其不成而为之’,身为女儿,我不能知而不说,更不能眼看着父王掉入井中。”
“我算是你的朋友?”
“妇人之见,将拜堂看得很重,派名奴婢,怕泄漏出去惹怒大将军,换别的女儿,怕今后名声不好,嫁不到门当户对的好人家。总之,那天与楼公子拜堂的是芳德郡主,半夜被接走的也是她,被兰夫人瞧出马脚的还是她。”
“然后呢?陛下总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