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我直言,多数督没留下官兵是对的,吴军已稀有股力量,再加进官兵,纷争只会更多。”鲍敦长长吐出一口气,刚才这些话还不是“直言”,见徐础没有辩驳,他才持续道:“七族将领忠心可嘉,本应是吴军中坚,可惜没有将才,没法服众。多数督虽事事亲为,只可小胜,难与群雄争锋,望多数督多多在乎。”
城上有人道:“留上马匹、盔甲与兵器,都到城门那边去,如有人身上藏着兵刃,哪怕是匕首,我们也不客气。”
外城城头也有一人大声道:“奚将军过来听我一言。”
官兵闻声崩溃,徐础派出一小队兵士,做追击之状,官兵跑得更快,也有少数人当场投降。
鲍敦却要话要问:“多数督要带兵去往东都吗?”
徐础顿足,“是谁射伤鲍护军?早知如此,我当手刃此人,为鲍护军报仇。”
“是我本身没重视,何仇可报?阿谁奚将军是条豪杰,他可愿留下?”
城门翻开一小半,官兵列队出城,远远瞥见叛军中间的管长龄,都低下头,不再悔怨此次投降。
徐础笑笑,接连险胜,他对这支军队仍无太大信心。
奚援疑挣扎一会,终究放弃,叹道:“奚家名声,毁于尔等之手。”
官军步兵没能与奚援疑联络上,但是突破了鹿角栅,顾不大将领,镇静奔回自家营地,谁知瞥见的倒是敌军旗号,无不大惊失容。
大部分人还是走了,他们的家人在东都,不肯成为反贼。
徐础亲身解开管长龄嘴上的布条,拱手道歉,向十多名将校道:“天成将亡,大家皆知,尔等当自寻前程,以免池鱼之灾。我不会强求你们投降,奉告全营兵士,兵器、盔甲与马匹不能带走,人随便,去留自选。”
城上人头消逝,笑声还在,“我们不急,奚将军渐渐考虑,或是上马投降,或是饿死城中,别无它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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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矢已经拔去,鲍敦暴露半边臂膀,缠上厚厚的绢布,大口喝酒止疼,见到徐础,笑道:“让多数督见笑,我是独一受伤的人吧?”
天亮不久,一批吴军兵士赶来,他们本来留在城外营中,一遇偷袭,立即逃至营外,践约奔往官虎帐地,见到自家旗号飘荡,大喜,立即入营服从。
奚援疑弯弓拱箭,向城上射去,“少来骗我。”
降军当中,只要管长龄骑马,在奚援疑等人的簇拥下,缓缓沿通衢拜别。
孟僧伦等将领赶到,数十人趋至徐础马前,同时跪下,以额触地,齐声道:“末将拜见多数督。”
他只带了三十几人,先以管长龄的名义将留营将校一拨拨叫出去,命他们放下兵器投降。
没人理他,也没人救他,内心都晓得,投降是迟早的事,奚援疑不美意义承认,只能由世人力推。
“留之无益,放归去能够沮败朝廷士气。”
管长龄连笑数声,“好,不管存亡,楼家不亏。”
保卫外城的是鲍敦,笑道:“向反贼不会低头,向故交之子呢?徐多数督晓以短长,管老将军很有自知之明,率军投降,连营地都交出来了。你在城内看不到,我给你几样东西。”
天成朝毕竟还在,它的灭亡在有些人看来一目了然,另一些人却仍保持尽忠的风俗。
看到老将军落入敌手,进帐的军官没人抵挡,乖乖地解下配刀,放在地上,独一的要求就是善待老将军。
见鲍敦伤势不是太严峻,徐础稍稍放心,安抚多时,才要告别。
“我是奚家人,如何能向反贼投降?你们放开……”
又是几圈下来,很多马匹已经口吐白沫,官兵只得上马,奚援疑慨然叹道:“是我的错,不该马队进城,步兵居外,如果反过来,或许另有转机。我无颜再见管将军,更无颜回朝,你们带我的头颅,投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