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不必多礼。”荼雅睇着赫连岑的面庞,听着他近乎疏离的语气,心底的哀伤便如夏季的雾气般满盈开来。她自嘲的一笑――这些本就是她咎由自取,既要帮手宸儿坐稳这个江山,那就必定要抛下不容于世的姻缘。
赫连岑见她久久没有答复,因而开口道:“娘娘不说话,臣就当娘娘应允了,臣多谢太后娘娘恩情,臣,辞职!”说罢,他便起家缓缓后退。
荼雅摇着头,伏在男人的怀里,失声痛哭了起来。
“臣本日来是有一事相求,还望太后娘娘恩准。”赫连岑再施一礼,不待荼雅开口扣问,便独自道:“现在四海升平,国泰民安,皇上亦是治世明君,臣感觉是时候让圣上独理朝政了!”
身后传出处远及近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踏在铺满了一地的雪上,嘎吱嘎吱的响。女子缓缓转过身,果不其然的看到了一身朝服的硬挺男人,线条冷硬的容颜上难掩光阴的沉淀微风霜。却本来,他也老了。
赫连岑垂下头,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定。
女子哽咽着,抽泣着,似是恨不得把这很多年的积怨都宣泄在赫连岑身上。她晓得他的痛,晓得他的苦,可他是否晓得她的哑忍和思念?
“到底……是老了么?”她低声呢喃。
赫连岑一脸错愕,“娘娘……”
“你要走?”
这边开端了打闹,可荼雅那边却还是沉着一片。
十年,竟已经十年了。
“看看看,脸都红了还说没有?你知不晓得,你每次扯谎的时候,都会忘了用朕这个称呼!”
“站住!”荼雅厉声喝道,抬开端时已是双眸含泪。
“哟哟,都还没过成人礼呢!就开端张口豪情,杜口豪情了,你莫不是有了心仪的女子?快,快奉告我,是哪家的女人?”安儿撞了一下他,目光戏谑的问道。
荼雅心下一颤,“王爷的意义是……”
春去秋来,草木枯荣了一年又一年,时候仿若掌心的细沙,握得再紧也敌不过悄无声气的流逝。仿佛只是弹指一挥的刹时,周遭的风景和修建还恍若昨日,但是身边的人和事却清楚已桑田沧海、地覆天翻。
到底……该如何是好呢?
赫连宸说不过能言善辩的安儿,只好通红着脸斥道:“你休要持续胡说八道,不然今后就不要进宫来了!”
荼雅踌躇了,难堪了,十年以来冷静保护,仿佛已经让她构成了一个风俗,那就是不管高兴还是难过,不管笑还是哭,身边总会有那么一小我,在她看不到的处所感同身受。而现在,他是倦了,累了么?
“这……”
彼时咿呀学语的稚童赫连宸,现在早已生长为贤明睿智的少年帝王,笔墨落下间便可指导江山。昔日温婉威仪的太后荼雅,也成为了大凛朝最尊崇的女人,朝臣佩服,百姓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