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这不是在难堪太后娘娘么?”安儿用嘴呶了一下对峙的二人,不解的问道。
赫连岑一脸错愕,“娘娘……”
赫连宸说不过能言善辩的安儿,只好通红着脸斥道:“你休要持续胡说八道,不然今后就不要进宫来了!”
彼时咿呀学语的稚童赫连宸,现在早已生长为贤明睿智的少年帝王,笔墨落下间便可指导江山。昔日温婉威仪的太后荼雅,也成为了大凛朝最尊崇的女人,朝臣佩服,百姓敬佩。
“你要走?”
十年,竟已经十年了。
荼雅快步走到他面前,抬手一拳打在他的胸口,接着便是一拳又一拳的捶下,“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分开我对不对?是,我是迟迟不肯同你在一起,但是你又晓得这十年来,这三千多个日日夜夜,我是如何过来的?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无时无刻不想和你在一起,可我是太后,我身后是尚且年幼的宸儿,我面前又是大凛朝的江山…我没得选……”
到底……该如何是好呢?
她抬手抚上本身的脸颊,肌肤固然白净如初,却到底比不得当年的光滑紧致,就连光滑的眼角在浅笑时,都会闪现出些许的细纹。
“摄政王不必多礼。”荼雅睇着赫连岑的面庞,听着他近乎疏离的语气,心底的哀伤便如夏季的雾气般满盈开来。她自嘲的一笑――这些本就是她咎由自取,既要帮手宸儿坐稳这个江山,那就必定要抛下不容于世的姻缘。
女子哽咽着,抽泣着,似是恨不得把这很多年的积怨都宣泄在赫连岑身上。她晓得他的痛,晓得他的苦,可他是否晓得她的哑忍和思念?
又是一年的寒冬,梅园的白梅开得富强,仿佛落雪挂在枝头,却犹自飘来阵阵沁民气扉的暗香。身着华贵凤袍的女子屏退了服侍的宫娥,单独一人立于园中,双眸入迷的望着盛放的梅花,心底蓦地腾起了一阵阵感慨。
这边开端了打闹,可荼雅那边却还是沉着一片。
梅园深处的暖阁里,一身绛紫色龙袍的少年玉立在窗边,望着园中一跪一立的两人,都雅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只是那温润的眉眼却和当年的赫连煜如出一辙,不是当今的圣上赫连宸还能是谁呢?
赫连岑垂下头,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定。
荼雅转过身,闭了闭眼道:“摄政王如果想要请辞,应当去找皇上。哀家不过是后宫之人,岂能随便应允你的要求?”
“臣本日来是有一事相求,还望太后娘娘恩准。”赫连岑再施一礼,不待荼雅开口扣问,便独自道:“现在四海升平,国泰民安,皇上亦是治世明君,臣感觉是时候让圣上独理朝政了!”
“到底……是老了么?”她低声呢喃。
“我那里有甚么心仪的女人?你别胡说!”赫连宸神采微红的驳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