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这座院子名唤:绿水居,名字倒是清雅。透过半敞的院门能够瞥见内里并不如晋宫其他宫殿那般雕栏玉砌,而是一座由竹子建成的主屋,非常高雅。此时门后保卫的小黄门在午后暖和的阳光下已然沉甜睡去,云倾暗喜,轻手重脚走进院中,院中刚巧并没有宫人在,云倾敏捷溜进主屋里,压抑着心中莫名的欢乐干笑两声,持续寻觅乐声的仆人们。
竟然又是煜王!
现在接着说话的是绿儿,只见她轻笑一声,道:“王爷劳苦功高,我分歧你计算这些就是了!”
这甜甜的调笑语声听得云倾一身鸡皮疙瘩,云倾不由抖了抖身子,斯须,又闻声绿儿略带迷惑道:“对了,此次的赈灾你做得如此胜利,皇上也故意让你参政,但是你为甚么要推委?”
因而她借端支开蕊儿,循着乐声往火食罕至之地快步行去。
这一日,云倾趁着兰君歇息的空档,带着东暖阁的掌事女官蕊儿漫步于太液池边,琴笛合奏的《凤求凰》再次传来,时候却不再是半夜子时,而是午后。
待那曲《入战曲》奏完,院中二人双双歇了乐声,那绿裳女子轻启朱唇,幽幽道:“数月不见,王爷的笛技竟进益如此之多,刚才那曲《入战曲》,我都快赶不上节拍了呢!”
云倾这才想起夏末前去江浙一带赈灾的煜王刚于今晨归京,没想到他刚回宫就这么急着来了此处,看来这绿儿必是贰心头所系之人,云倾慕头的骇怪立即被诡异的狂喜所替代。
云倾躲在暗处看不清那块玉的模样,只闻绿儿“呀”了一声,细细打量着那块玉,久久未曾释手。很久才将那玉挂于腰侧,缓缓道:“说到江浙水患,我倒是有些奇特。此次的水患果然那般凶恶,破坏无数堤坝?可有查出甚么蹊跷来!”
太液池距中宫已是有些远了,云倾暗想那夜本身听到的琴声大抵不是从这个处所传来的,但是这琴声竟是如此的熟谙,应当是出自不异之人!一时猎奇心大盛,想一探究竟。
煜王轻叹出声,语气不复刚才的轻巧愉悦,似是有几分颓唐:“机会未到!虽说现在我手上谋士、银子俱已齐备,毕竟是没有兵,如何能跟手握重权的恭王对抗?只能持续韬光养晦!”
深宫禁内,怎可容男女擅自相会?这但是秽乱宫闱的极刑啊!
绿儿闻言红着脸嗔道:“传闻你路过扬州,扬州的富庶但是能与帝京相媲美的,你既是夜不能寐,还赖我身上,总有个物件为证吧!”
“不过,人算不如天年,螳螂捕蝉,另有黄雀在后。”绿儿笑吟吟地接话道,“最后这些白花花的银子都进了……你的腰包吧!”
“你如许说也对,凡事急不来,需求悠长忍耐以待机会。”绿儿立即安抚道,“不过,此番萧国南侵来势汹汹,到时,恭王另有没有命返来还是个未知数!”
“这么快就向我讨要物件了?”煜王明显对绿儿的娇嗔非常受用,“我相中了一块上好的羊脂玉,半月状,澄绿透亮,你必然喜好!”
云倾惊奇地几近就要脱口呼喊,幸亏她及时以手捂唇,才不致轰动院中沉浸在乐声中的二人。
“最好是能战死疆场,那也算是死得其所!”煜王挖苦道,“之前只道他会兵戈,现在看来还是小觑了他!单看他在世人都来不及反应时借赵王之死卷土重来,便知他的本事不小!现在赵王一案还掌在他手里,一向悬而未决,此次他如果得胜归京,手中的兵权势必无人能及,到时难保他不会借赵王之事再次搅起事端来!”
沿着竹林中的小径缓缓前行,待行至竹林深处院落前,乐声的仆人们早已奏完了《凤求凰》,正在弹奏另一首曲子:《入战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