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遮微微一笑:这袁大师说别的事情真是栩栩如生,唯有这武功听着很不像样。公然隔行如隔山,这几招一听就像是卖艺人的把式,上批喉咙下撩裆,嘿,花拳绣腿,虫伯听了都直皱眉呢。
袁大师开篇时的铺陈固然没有为尊者讳的意义,反而时不时地将东方毅他爹东方赟独立出来,调侃两句,但很快就尽是溢美之词。苏幕遮多怕这回书终究落于俗套,幸亏袁大师又报告了林诺力图屯田一事,有了实际的事例,起码不是一回浮泛的歌功颂德。
袁大师的报告还在持续:
她本觉得飞腾已过,谁知飞腾不竭,“惨遭贬斥”是为转折,而被贬的启事竟是因为“毁伤龙体”这一皇家秘事。
世人听此蓦地一惊,尽皆骇然,固然心知林大人当今恰好好的在雍京的府邸里,但听到袁大师的描述还是忍不住心惊。
如许的一声感慨美满是出于苏幕遮的猎奇心机。这袁大师既然号称“大师”,便是只是说些耳熟能详的三分天下,东周各国,信赖也会别有一番风味的。但既然这争鸣轩主打新奇,那她就憋足了劲想听些新奇的。
唐诗进献的丹药叫‘延龄丹’,单吃一点事都没有,但与先皇平时吃的‘养宜丸’同时服用就会产生毒性。大不敬,大不敬啊,那还不判她个斩监候!”
樊篱后的口技艺人一向抬高着声音做各种技艺,使得听众既身临其境又不至被这背景音滋扰,从而听不清袁大师的说词。
台上的袁大师已闪现了收势:“就是因为这桩机遇,东方将军遭害后,圣上颁下旨意,宣林大人进京,专办神仙水一案。小老儿信赖,只要林大人一插手,这事很快就会有所定论。必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走脱一个好人。
唐诗?唐诗!不就是她偶然中获得的那部《蛊经》的录写人吗?
这么一来,她好想持续听下去啊。丹师是甚么?唐诗到底是谁?她为何要进献毒药?这事又为何会连累到林诺?
就见林大人不慌不忙,单等利刃离着关键不远了,这才一侧身躲过这一剑,那贼人直是一愣,心说话了,这林大人不是文官吗,如何另有这伸手,当然或许脑筋慢还没想到这一层呢,就光楞了。林大人紧接着三拳两脚间就上打双龙夺珠,中路黑虎掏心,又是一老树盘根,夺过那贼人的剑给他来个肉洞穴。
“但林大人深知塞翁失马的事理,并没有是以而心生烦闷,反而在交州任上励精图治,交州在他的管理之下可说是一片承平。公众皆安居乐业。林大人本觉得他会在交州任上终老,已经筹办去官归故里。谁知就在两个月前他端掉了交州一个神仙水的据点,又立下了一大功绩。
“说到丹师唐诗,白叟儿恐怕都记得吧,此人奇了,号称活死人,肉白骨啊,要说当年也干过很多功德,但谁晓得呢,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只是她靠近皇上的诡计,骗得林大人保举她成为丹师,要不说啊,不怕没功德,就怕没好人,林大人错信一人遭了大灾。
林大人将查获的神仙水当众烧毁,那天围了里三圈外三圈的人,正在停止典礼呢,俄然间人群中有几个蒙面人冲出,个个手持利刃,嗷嗷乱吼,朝着林大人直捅畴昔!我们听了林大人要烧毁神仙水,那都是交口奖饰,但也有人恨的牙根痒痒,看在那些黑了心的贩子眼中,那一瓶瓶的不是别的,是他们的血和肉啊,利令智昏,就不吝挺而走险的刺杀林大人。”
这一小段内容并不很多,但细细揣摩滋味甚足。
“而林大人,只因是他保举的唐诗,便遭圣心萧瑟,终被贬为交州刺史。”
甚么!
啪!
一向气味安稳的袁大师忽地声音一沉,语声中带了两分的遗憾:“林大人的宦途一贯平顺,又曾立下大功。若非十六年前一桩事蒙受连累,惨遭贬斥,今时本日,不知是多么风景了。而小老儿口中的事不是别的,便是十六年前,礼部丹师唐诗进献毒丹暗害皇上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