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京的环境对于东方毅而言,如同他的掌纹般熟谙,他不消探头车外便晓得她问的甚么:“那是小青山,与位于青州的“大青山”同被誉为洞天福地。”
苏幕遮皱了皱鼻子:“我在书上读过,像你们这类官宦人家都是欺行霸市,抢男霸女的。”
郭城内是布衣百姓居住之地,也是贸易买卖之地,辟十条纵街,十二条横街,街上铺着大块大块的青石板,比起夯土路面洁净很多,也好走很多。
道观?
在东方毅的指路下,他们向北城方向行驶。走了不知多少远,终而到抵他家府邸地点的长街之上。
实在她更想和书虫闲谈的,但是对方的沉默寡言与日俱增。她严峻思疑,对方是不是偷偷数着每日说了几句话,然后争夺一天说的比一天少。
苏幕遮笑了笑没答复,在她看来,孙老头摆起架子来还是这么生机四射,申明将军的环境非常悲观啊。
在东方毅的唆使下书虫将骡车绕到侧墙角门处,见门外几个指手画脚之人,正坐在大凳上谈天说地。瞥见骡车驶入他们的视野,纷繁高低打量,问说是那里来的。
雍京天下居中,自乾朝太祖期间,定为都城,迄今已有几十年的时候。
孙老头也晓得这事不能被大声鼓吹,他靠近几步,小声提示道:“大少爷先去看看老爷,亲口问问不就晓得了,”说着他又瞟了苏幕遮一眼,“你这丫头倒是真够交运的。”
东方毅一脸的匪夷所思:“我当然需求列队了。”
书虫赶着车在这街上越走越深,苏幕遮望了望四周,感觉也没甚么街景人物都雅,只好去数有几头狮子,在数了十几头后,东方毅发话道:“到了。”
幸亏没有甚么黑幔白纱之类的居丧之饰。
苏幕遮侧目望去,见他唇边的笑意尚未退去。她晓得东方毅这话是在打趣她的遣词用字,但她回想起他面对蜀州城门时的淡定,感觉他现在有凑趣的表情,还是因为回到了他熟谙的处所。
幸亏阿姨特地赶来,为他拔毒续命,才气让他多活些时候。
苏幕遮跳下车,回身撩起车帘子,对东方毅说道:“到家了,至公子。”
抬眼去望城门,便觉一股压迫之感向她兜头袭来,不由得盛赞一声:“好大!”
“这是淮河吧?那边的又是甚么山?”苏幕遮目力范围内,模糊可见远方连缀的青山,对于背山临水的雍京,只知临何水不知背何山,实在感觉有些缺失,故而有此一问。
苏幕遮望了一眼朝南开的大门,心道:还要再走大半个城。
日已偏西,落日的余晖直映出这高门大院的门匾,但见其上五个大字:镇南将军府。
镇南将军府坐落在雍京北城,离皇城的骨干道朱雀路另有着一段间隔。北城住的都是达官朱紫,以是显得比较温馨。冷冷僻清的一条街上,隔着十余丈就有一座府门。每座府门外都温馨地蹲着一对石狮子。
苏幕遮松了半口气,起码将军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