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如何成!?三郎不在家,便是该做主的是她叔父才对,你不过是叔母又怀了身子,我从速将她送家去,你不能参合此事!”
第三日,李大郎再次来到了窗下,还是坐在地上说了些好笑之事。
李大郎这才道来自个儿是谁,又将在西林庙会上的撞见后拾了帕子之事同曼姐儿一说,再说心头如何惦记再难健忘,便缠了家中爹娘前来提亲,没想曼姐儿竟瞧不上他,他甚感不甘……他样样那里也未曾差,心头又是端的儿倾慕曼姐儿,声音一声比一声小,却一下比一下更勾了曼姐儿的魂儿同心。
曼姐儿是真怕梁氏将她送了家去,她心头真是怕极了,春娘是端的儿要拿绳索勒死她,便是岳大郎此次统没有揽着,眼底只要对她无尽的绝望……她怕了,怕真的死在家中,便想到叔父常日里的心疼,如果躲来此处也许还能躲过一命!
曼姐儿那里遭受过这番,从未有人同她这般辨白过心迹,如此放浪形骸的行动虽她也觉不耻,心头却忍不住的泛动了……她觉得,人间再无男人如此至心待她!一时,心头倒也不觉李大郎形状如何不济了。
谁知曼姐儿竟是个这般痴顽的,听了茶娘的话还摇了点头,茶娘再没得说话,扶着肚子便要起家出去,曼姐儿瞧她要走心头又慌,只得又吃紧的抹了脸上的泪道:“叔母且听我说!叔母……”
茶娘晓得梁氏只是撒个气,替的是自个儿。心头更怕曼姐儿出事在自家中,赶紧扶着肚子又出去进了里屋,瞧见曼姐儿只是趴在桌子上,抖着肩悄声闷哭的正短长便松了口气。
梁氏在背面追来,关上门,‘碰’的一声吓得曼姐儿浑身一抖,头也不敢抬,只膝盖一软对着茶娘同梁氏跪在了地上,期呐呐艾的哭着又是高山一声雷抛了过来,“我也自知此事没理,不若叔母同梁婆婆一同勒死了我吧,我只不想死在自家爹娘手头,便是今儿不死,我也早迟得死!”
茶娘惊闻此言吓得连连后退,一把扶住身后的桌子才不至于颠仆下去。茶娘的眼睛这才落向曼姐儿的肚子,她便总觉她事儿还未说透,竟是这个!
梁氏一把抓住曼姐儿的肩就要往外拖去,“既你不说,我便将你送回你娘老子爹身边儿去!叫他们勒死了你,免得祸害别人!”
茶娘也没得力,梁氏也沉着了些,伸手过来将曼姐儿搀到另一边去坐下,曼姐儿浑身抖着也不敢挣扎抵挡,坐在了凳子上。茶娘扶着额头也在另一边坐了下来,另只手悄悄的拍了拍自个儿的大肚皮,统是怀了身子,那曼姐儿倒是珠胎暗结,再不端庄的!越想便越是挫牙,梁氏只坐的离曼姐儿远远的,不断望着外边,再不说一句话。
曼姐儿一张脸早已哭的又红又肿,便是那双眼睛像极了水蜜桃,水盈盈的又大又粉,她抬了脸茶娘才瞧见她脸上除了泪竟连鼻涕统哭了出来。茶娘也是没辙,转头看向梁氏,梁氏却神采煞白目光震惊的盯着曼姐儿,她的眸子子里,曼姐儿的一双手正似有若无的拂过肚子……
茶娘指着她狠狠的点了点手指怒道:“那你便不该再骗我!究竟产生了何事统要与我说的清清楚楚。那李家大郎已有十七,你不过十三还未及笄,但是他骗了你坏了你身子的?”
梁氏一番痛骂,里屋里的曼姐儿哭声一转,这才又哭泣委宛了下去,不一会儿便完整没声了。
“你……你但是有了身子!?”
曼姐儿自是吓得魂不附体,李大郎仓猝取出一块帕子来递给曼姐儿便又逃了出去,就躲在矮窗下,瞧见帕子的曼姐儿再一声不敢喊出,只愣愣的捏着帕子盯着窗户发了会呆。
梁氏扑上前去一把掐住了曼姐儿的脸,怒不成揭恨不得抓烂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