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大哥四十五两,卖了杜仲树皮也总要给他个交代,他先是不要的,本身便说分炊时便已申明不要那树还拿了别物,我硬给了他。”
梁氏将孩子们哄开,又看着雪娘喜滋滋的要将岳三郎提来的肉藏回屋头去,便呵了一声:“这天道藏甚个藏!?快去下锅煮了,待会我炒几个菜吃了!”
茶娘一番问,岳三郎既是感喟心中又颇是无法的才将曼姐儿后续之事一一道来。
曼姐儿还未转醒,春娘便又去门口骂走了世人,也怪她常日骂曼姐儿过分刺耳又并不收敛,张口便由着自个儿宣泄,便是邻里的那两家早已猜出曼姐儿只怕已经被坏了身子另有了野种,这等风言风语那里还藏得住?
岳三郎却笑盈盈的看着她道:“你为何不能收着?这乃今后我们发财的本钱,全要靠娘子你收着了,我拿着还不定如何就给花了!”
茶娘看了看岳三郎,好半响后才问他:“那五十两你已统给花了?”
赵二郎虽在别人眼中是个半吊子的赤脚郎中,但颠末上回鸿哥儿之事岳三郎便晓得他实在是个真正深藏医术之人,便也由着他给曼姐儿扎针又灌药,这药中有一碗还是落子汤,春娘求得。
春娘吓得栽在低声一声‘哎哟’,“我的曼姐儿呢!我的曼姐儿!你可别做出这类胡涂事,端的儿死在家中呢……”
岳大郎吓得神采惨白如纸,一双粗糙的大手抖个不断。春娘这声声的嚎嗓,再是装聋作哑还不清楚的邻里这时也统跑来了。
“那……现在事情说得如何了?事情既已产生,便是死了又如何?虽一清二白干清干净没得人晓得了,但她忽的没了,又有李大郎一张嘴万一出去浑说?可寻着体例处理此事?族长可又晓得了此事?”
岳三郎亲去将赵二郎找了过来,赵二郎来时,岳大郎家早已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岳三郎才抓了彦哥儿叫他去桃子村传信儿,他也晓得,今晚自个儿只怕是走不掉了,只得跟着处理曼姐儿之事。
“这究竟得了多少没人晓得,她不会晓得的。”岳三郎一眼看破茶娘心中的忧愁便扶上她的手,半响后才又主动提道:“给阿娘五十罢!这些天,有她相顾家中替你分担实在辛苦,更何况,她是你母亲也该得这份。”
茶娘并不晓得屋外产生何事,此时她正将那两张大票子掏了出来递给岳三郎,岳三郎见她贴身藏着倒也邃密便未收下,茶娘抚着胸连连叹道:“可真是要性命呢,我哪曾揣过这般贵重之物?三郎快收下罢,这并非我一妇人能收下得……”
岳大郎同岳三郎闻声这一声哭嚎当即便跑了过来,待将曼姐儿从梁上救下来之时,曼姐儿已是出气儿多,进气儿少了。
雪娘却不舍的将肉藏到了身后,“阿娘,这肉便是昔日也要吃个把月的……”
岳三郎点了点头,却又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她现在为何变成这般模样?竟胆小的做出这类事来!自轻了自个儿,还自轻了性命,若不是赵二郎来得及时,只怕真的去了。”
第二日岳大郎虽将她放了出来,春娘却又站在门外叉腰一番痛骂,甚个刺耳的话统从嘴里吐了出来,曼姐儿便悄悄的将裤腰带拴在一起扔在了房梁上,本来也还是不敢的,她那里不想活命?还是岳三郎下午无过来给岳大郎送钱之时,春娘心头念着对岳三郎的怨气,便又跑到曼姐儿门口宣泄唾骂,曼姐儿再是难忍,哭着一声:“便是从今今后再没得我这小我,你便快意了!”
原自那日岳大郎将曼姐儿绑回家中便将她丢在牛棚中锁了一夜,曼姐儿虽不受春娘待见,但却也并未受过这般折磨,心头又觉无一亲人相帮支撑,一时心中便已有了轻生的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