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地收了利诱,诡异地笑了,另一只手却猛地一拧我受伤的小腿,我立时听到我小腿骨头断裂的声音。那伤口本来只是被那几个鬼童的银丝勒出血珠,现在却扯裂了大口儿,血流如注,痛如钻心,离地的小腿肚子上血滴滴答答地落在赏心阁的琉璃地板上。
“我不明白你在说甚么!”我冷冷道,退一步,离这个未亡人远一些。此人是敌非友尚不成知,不成轻信。
西枫苑的宅子没有被焚毁,月光下的梅花森森立在那边,幽冷地看着我们。天井中大雪积了很厚的一层,以往非白总要韦虎和素辉把雪扫得干清干净的。客岁我还和素辉在雪地上堆了个雪人,谢三娘为哄我们欢畅,在本身的箱子里给阿谁雪人找了件红衣服。谢三娘身材胖,那件红衣服就正合适大雪人。素辉当时还瞎起哄,说这件红衣服必然是三娘嫁给他爹的喜服。三娘抡着肥巴掌要打他,他躲到非白的轮椅前面,非白还是冷着脸,淡淡地训了素辉几句,但是他标致的凤目却盯着红梅雨中的雪人。我晓得,他实在也喜好这个雪人。
我的面前开端恍惚,心中赌着气,恨恨道:“我见不到他是我的福分。”
旧事一幕幕闪现在我的脑海,我在那边痴痴地想着,未亡人把我拖进赏心阁,她附在我耳边,“奉告我进入暗宫的门口在那里?”
“你莫要怪我,亦不能怪我,”她幽幽道,“谁叫你被原家男人看上了,原家的男人都是魔,但凡是被魔看上的女人便是摊上了这世上最悲惨的运气,以是原家的男人要死,原家的女人更要死。”她的面上明显还是那样幽怨的神采,目光却闪动着残暴的镇静,对我邪佞地说道,“因为只要他们最宠嬖的女人死了,原家的男人才会更痛苦。”
“我都不晓得你在说甚么?”我冷冷道,“我只是个小侍女,底子不是甚么狗屁原家的宠嬖的女人。”
不料她如鬼怪欺近,双手紧扼我的脖子提了起来,“你既然做原非烟的替人,带着一千后辈兵从暗庄里冲出来,怎会不晓得如何进入暗宫?”
未亡人的手收紧了一些,幽幽道:“暗宫的入口也就是暗庄的入口,须知如果你再不说,今后就再也见不到你阿谁弹《长相守》的人了。”
她站起来,美目缓缓扫视一周,最后目光落到谢夫人的画像神龛处,恰是构造地点,她的目光对我一闪,窜改了画轴。
“你若只是个小侍女,那小孽障如何会拼着震断心脉的伤害来挡我的魔音功呢?”
她终究重重摔下了我,我跌坐在我的血泊中,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痛骂:“你这疯妇,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害我?”
小孽障?原非白?那她与原家,另有非白是敌非友了。我的命真苦,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啊!
她猛地放下了我,艳红的双目杀气微消,苍茫地看了我一阵,悄悄地反复着我的话,“我见不到他是我的福分?但是我却还是要见他。”她毫无焦距地瞪着火线,“我为了找他在西域晃了多少年啊……这世上有些人你总要见,有些事你总要面对。”
“你也晓得我是从暗庄里冲出来的,那里晓得甚么暗宫?”我冒死地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