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如姐妹的三姐碧莹没有死,这本该是天大的好动静,但是她却变成了非珏口中的木丫头。
我欣然转头,冷静地抹着脸。
“你家主子是救我还是用心引我到这里来也未可知啊。”撒鲁尔在顿时利落地迎上去,过了几招,赞道:“君老板的部下公然能人辈出啊。”他一钩手,齐放便摔上马去。
我不及答复,有人传令开来,混战的兵士垂垂分开,血腥味悄悄地浓烈地伸展开来,黑暗中火把集合起来,最亮处闪出一双刻毒暴戾的紫瞳,“真没想到,突厥的绯都可汗亲临多玛,月容得见可汗天颜,何其幸运啊。”
兵士领命之声在空旷里回荡,脚步声和着铠甲兵刃相互撞击。等兵士集结结束,过了我们地点的阿谁草垛,我拉着撒鲁尔悄悄走出集市,来到大草原。
碧莹,碧莹,到底产生了甚么事,为甚么你会成了撒鲁尔的木丫头?莫非是你爱上了他,以是留在了西域?那当年宋二哥在你内心又如何呢?在你的身上究竟产生了甚么事?
阿米尔有些焦急,“主子,段月容畴火线包抄过来,还请主子往西边而去,等我等引开段月容。”
撒鲁尔拉下她的面纱,细细察看。月光下,绝色姿容,艳光四射,却与我脑海中的病美人不谋而合。
她并没有避开我的目光,但是美目却不再有昔日的温婉可儿,只是冷冷地瞟了我一眼,微侧着头戴上面纱,不再看我。
段月容的声音似讽刺,又似无尽的恨意,那双紫瞳紧紧盯着我不放,而我却避开了他的目光,四周寻觅齐放,却见齐放被阿米尔的刀压着,嘴角带血,面色惨白,可见受了重伤。我的心一冷,却听撒鲁尔冷冷道:“段太子还请停止,本日不及递上信符,草原上的明月可不要见怪。”
我听着歌声,看了他和碧莹半晌,俄然一笑,“不必了,你说得对,人总要学会健忘。我想他现在必然同你一样,糊口得很好,我还是不要再打搅他了,只要他过得好,甚么都好了。”
一时沉默是金。
我颤动手接过来,背过身去,用力抹着眼泪,咬动手,平复着内心。
现在物是人非事事休,就连我花木槿也变成了君莫问,又何必怪哉别人的糊口?
一个病美人在我的脑海中不断地闪现,我呆愣间,却听远远的马蹄声传来。
他绞着我的目光思考了半晌,展颜一笑,“好。”
草原月圆,细风轻送,传说中美人豪杰相聚的场面就在我的面前。
撒鲁尔往我嘴里喂了一粒东西,我的精力垂垂清楚了起来。我平复了喘气,侧过脸来,却见他细弱的手臂围着我的腰,酒瞳灼灼地看着我的脸,皱眉道:“你……为何脉象如此之乱?”
我的身材冷到了顶点,但是心中却俄然想笑。
我从草丛里渐渐走出来,齐放向我奔来,仿佛在我耳边说了几句,可惜我甚么也没听出来,只是死死地盯着阿谁美人。她不是别人,恰是我那传说死在戈壁大漠的结义三姐,姚碧莹。
撒鲁尔却在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君老板还真是个买卖人,到那里都要攀亲带故啊。”
他微一点头,也不说话,只是坐了下来,望着天涯的圆月。
撒鲁尔的面色也有些不天然,但较着和缓了些,淡笑道:“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君老板,又承你脱手相救,感激不尽。”
她的泪容也向我这里转过来,浑身抖了一下,然后那双精美的眼睛定在我的脸上。此时月光恰好,她的脸却向逆光处微侧,我便看不清她的面色。
“他的脑筋不太好使,以是老是爱忘事,眼神又不好,老是迷路。我老是为他担忧,万一他把我给全忘了,可如何好?”想起那一年离别的风景,不觉悲从中来,“那一年秦中大乱,多少人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我的三姐和很多朋友也死在战乱中。以是再想想,只要他活着,就算他不再记得我与他的情分,只要他还活着,就比甚么都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