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的压岁钱？嫂子和乳母的见面礼？
不知不觉，我们迎来了一阵沉默。我看向脚边珍珠取来的薄被，被角上绣着一枝粉艳的桃花，让我想起了初画。
我目光一侧，蓦地心惊。却见阿谁大坑里横七竖八地躺了几十具尸首，上面几具皆是白日里被打死的东离山匪及窦周兵士。
约莫半炷香后，我如同在净水寺中一样，渐渐从安眠散中回过神来。这一年来无忧散给我的抗药性，让我很少会中麻药，更何况是原家最普通的安眠散！她用的剂量最多只能让我昏迷。我垂垂复苏，感到有人在拖我。我微展开眼，发明我被人渐渐拖着，来到一个大土坑前。那人美丽的额头尽是汗水，似是拖我走得累了，便微弯下腰抱着肚子用力喘着气。
于飞燕既然将这支珠钗赠送她，可见是真敬爱上她了。然后我重视到她穿戴一身粗布衣服，头上身上除了这支珠钗，也没有任何金饰了，这几日在神谷糊口，也晓得这里的人们只今前面半山腰的地步种些农作物为食，或是从“菊花镇”处采得菊花子培养这类具有独特医效的菊花，秘制金疮药，并一些渔猎之物偷偷潜下山到汝州城中换些什物为生。偶然碰到南阳山的匪贼封山，便没法出谷。我不由心中感慨，大熊还真过起了采菊东篱下的糊口，只是如此过分贫寒。我便暗中盘算主张，等出谷后，定要从君记中悄悄调出些银子来布施大熊。只是大熊脾气刚烈，得给一个不伤其自负的借口才好啊。
我愣在那边半天，过了好一会儿，才借着于飞燕站了起来，一跳一跳地来到她的面前，用力挤出一丝笑容，对我的大嫂福了一福，“大嫂。”我影象中那一贯冷然的脸上竟然涌起一丝红晕，垂下头虚扶我一把，“好久不见了，木槿。”我一时不知该从何提及，与她相视好久，但笑不语。
我想起了初画说过，珍珠一向待她很好，便温言道：“嫂子，实在初画她很幸运。”珍珠惊奇地看向我。我便把初画的遭受说了一下，她走的时候躺在深爱的丈夫怀中，听到了敬爱的儿子唤她一声娘亲。
我定下狠恶跳动的内心，尽量安静道：“这么晚了，嫂子如何还没有歇着？”她没有答复，只是看着我。窗棂处漏出去的风拂着烛光飘忽，映得她在地上的身影，忽长忽短地变着形。旧事和实际交叉中，令我有一种错觉，我仍在永业三年，秦中大乱的恶梦中，而珍珠只是梦中的一个幽灵。
“我说了吧，木槿，是熟人吧。你嫂子自俺分开原家后便一向跟着俺，”于飞燕呵呵笑道，“快有七年了吧，珍珠。”他和顺地唤着她的名字。
脚上的痛惊醒了我，不，这不是梦。
我尽力坐起来。她没有过来扶我，一手叉腰，一手微笼着高高隆起的肚子站在我劈面，悄悄道：“对不住，我吵醒你了。”她的脸在暗影处，看不清她脸上的诚意，唯能感到那目光冰冷地看着我，就跟小时候她冷着一张俏脸，携着紫玉牌来查抄各个院子一样。当时不管多有资格的婆子或是执事都得对她微哈腰，恭恭敬敬地称她一声：“珍珠女人好。”我有点冷，咽了一口唾沫，拉起了被子包着本身，微靠在枕上，“嫂嫂还没睡呀。”“飞燕去神谷入口接大夫去了，乳母年纪大了，白日里受了惊，早早睡了，我也不敢惊扰。”她微微移开目光，渐渐移过来坐在我的身边，指了指我脚边的一袭薄被，“我想着你的被子有点薄弱，便取了一床来，再说我也睡不着，干脆守着你吧。”她葱白细嫩的手指有些局促地盘弄着鬓边簪着的一支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