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暗忖,也不知斑斓为了这华丽的器物,可疏于练剑?她却俄然放低纤指,在我裙摆上慢条斯理地滑着,最后滑到大朵大朵的莲花粉藕上,垂垂减轻了力道,我的大腿感到微微的锋利的疼痛。她的笑容垂垂有了冷意,机器地说着那绣纹的夸姣寄意,“因荷得藕?因荷得藕?”那声音像是从鼻子里用力哼出来的,带着浓浓的恨意。
我们呼啦啦地按品阶下跪,悄悄问安。
过了一会儿,寺人的唱颂声传来,行宫到了。斑斓崇高地昂开端,目视正火线,冷冷道:“看来姐姐已被他洗了脑,就像mm畴前一样。既然姐姐说出了内心话,那今后在这原家,就莫要再怪mm心狠手辣,总有一天,姐姐会悔怨的。”牡丹花帘掀起,初喜轻巧地搀着她的玉手走了出去,如一阵风般。偌大的轿中,任是再好的阳光洒进,亦只留下一片冰冷。
沈昌宗大声唱颂着,大轿稳稳地走动起来。我坐在斑斓身边一声不响。
由宫人们领着前去正殿,殿上早有一名年逾四十的崇高妇人坐在正中,皇妃制的凤冠压着满头乌发,一身贵重的皇贵妃朝服悄悄粉饰着略有些发福的身材,圆圆的脸上按例敷着厚厚的妆粉,娥眉上贴着金钿,圆圆的眼勾了后宫例行的金色长眼线,带上了皇室的威仪和沉着,微微下挂的红唇上涂了香膏,挂着一丝沉寂的淡笑。那妇人虽不如我那些原氏女伴芳华斑斓、鲜艳欲滴,却有着一种说不尽的雍容气度和特别温馨的气质,恰是宫中品阶及资格最老的丽皇贵妃,也是我名义上的皇室母亲。
传闻德宗少年时是个调香妙手,虽贵为皇戚,却不睬兄弟间的权力斗争、宫中俗务,只爱列席贵族的赏香大会。而当时的原青江也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倒也对品香有着奇特的观点,两人赏香会上一见仍旧,然后成为莫逆之交,既是糊口中的朋友,还是政治上的盟友,就这么一起搀扶而来,连原非白常用的龙涎香都是德宗为他挑的。
我的心中也有了疼意,便浅笑着悄悄把她的手架起,轻拍她的手背,故作轻松道:“怪疼的,不玩了,到时真划破朝服,你赔我事小,到得紫辰殿来不及候命倒事大。”斑斓文雅地收回了手,冷着脸别到一边。我看不清她的神采,只能直觉到她心中必不太好受罢了。实在我何尝又好受过了。
我传闻丽妃是南边人,很爱喝茶,以往淑孝公主也曾常常奉茶于母亲,便让齐放寻得南部发展的顾渚山紫笋茶,这是当年轩辕氏的贡茶之一,丽妃最爱喝的茶。没想到她是以经常召见我,那眼神越来越像一个母亲了,常以各种名义行下犒赏。
香气垂垂地浓了起来。我的头有些发晕,眼中那些盛放的牡丹花也恍惚了起来,仿佛是雾霾的陆地深处奇形怪状的海星;而那烟雾的深处,牡丹花海的绝顶是一只庞大的龙飞凤幡的龙床,纱帐里模糊躺着德宗的身影。
斑斓沉默了一阵,俄然从袖摆中伸出双手来,立时有一道宝贝的光芒闪了我的眼一下。我闭了眼一下再展开看,却见她那水葱似的几根长指上都戴了亮闪闪的珐琅镶金钳宝石指甲套。她带着高傲的眼神不断翻着双手,细心地赏识着。那五色宝石灿烂夺目,正借着腾跃的阳光,把各色宝石的光芒闪烁到宫轿的各个角落,一时贵气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