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姑眼皮子猛地一跳,叫沐兰清澈的眼神儿盯得内心头虚,扯着嗓子嚷嚷道:“这饭怎的了?俺和山子吃得,这村里的老长幼少吃得,偏你吃不得?
难不成俺们吃糠咽菜,反倒要顿顿给你七大盘八大碗地摆上席面儿?”
秀姑面色一僵,嘴巴张了合,合了又张,到底没敢拿自家命根子一样的宝贝儿子矢语誓。
“说了。”沐兰说完这俩字儿,见秀姑脸儿都黑了,笑一笑,又补得一句,“我说记不得了。”
如许的饭菜沐兰如何吃得下?两眼盯住了秀姑不动筷子。
听了她这番避重就轻又不伦不类的辩论之词,沐兰心下悄悄好笑,面上却无一丝神采,语气淡淡隧道:“我带来的那些东西换成银子,便是日日摆席也尽够了。我没希冀七大盘八大碗,只想吃顿像样的饭菜罢了。”
上一回出海,船队叫暴风雨冲散了,总的来讲有惊无险。村里的其别人也都跟大春和二驴子一样,打到几网好鱼卖出了好代价。大师凑在一处总结了一下经历经验,决定再出一回海。
“谁当你是傻子了?谁乱来你了?”秀姑又将话头抢了返来,“没有就是没有。”
将东西还了吧,不甘心,再说那身衣裳和靴子她已经给了娘家的小mm,怎好再要返来?不还吧,又怕沐兰跟杏花一个鼻子孔出气儿,端的是摆布难堪。
大春一走,秀姑便变本加厉地苛待沐兰,端给她的粥只浅浅地挡住碗底,薄得捞不出一粒米,剩菜里只要鱼头鱼骨头,不知放了几日,散着一股子酸馊的味道。
秀姑神采红红白白变更不断,咬着嘴唇儿不开口。
秀姑见丈夫偏着外人,待沐兰的态度愈地差了,从早到晚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只要大春不在家,不是忘了给端饭,就是跟喂猫喂狗一样,拿些剩菜稀米汤的打她。
被救时的景象她固然记不清了,可从大春惭愧的眼神儿里也猜得出,那只小篓应当还在,篓子里的那些个物件儿十有八~九是落在了秀姑的手里。
大春跟二驴子打小光着屁股一块儿玩大的,最是要好。比及各自成了亲,两家的婆娘走得也近。只不过幸亏面儿上,背后里你攀我比地较着劲。
“春婶。”沐兰打断她喋喋不休的话茬,“我只是撞到头,有些事情记不得了,并不是天生傻子好乱来。”
沐兰嘴角翘一翘,“是吗?那么春婶可敢拿山子的性命誓,说你没拿过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