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嫣红,那是个没心没肺的,哪怕天塌了,只要压不着自个儿,该吃吃该睡睡,该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争竞还是争竞。她之前非常看不惯嫣红这本性子,现在想想,倒觉那般活着也挺好,起码不累。
她也曾隐晦地跟大春探听过守贞岛四周海疆的环境,大春一是嘴笨说不清,二是对守贞岛心存畏敬,供应的信息少之又少。以是她才想跟着渔船出海,亲身去海上探一探。
此时的守贞岛正值涨潮之际,落日西下,红霞漫天。张氏赤着两脚,蹲在沙岸上缓慢地捡拾着虾蟹和蛤蜊,不时昂首往海面儿上望一眼。
似辣椒婆、郝姑姑和张氏几个多思多虑的,一日没有她的音信,定然一日寝食难安。一想到这个,她心急如焚,恨不能立时架船回到岛上去。
自打沐兰走了,每逢涨潮的时候她都要往海边儿来。名义上是来捡东西,实际上是在等沐兰。
常日里闷葫芦一样的诚恳人,一气儿说出如许一大段话,可见是掏了心窝子了。
一起走一起考虑,回到笊篱村的时候她内心已经有了成算。决定先做些头花手链如许的小东西带到镇上去卖,攒些钱再做旁的,像澡豆盒、饰盒之类的。
她狐疑自个儿过分思念沐兰生了幻觉,用力地眨了眨眼,再看畴昔,那斑点儿不但没有消逝,还在以能见的度靠近放大。不过半刻钟的工夫,便化作一条高桅横帆的大船,乘风破浪而来。
秀姑得知大春花很多钱给沐兰做了一整身衣裳,公然气得鼻孔冒烟,关起门来将大春数落了一遍又一遍,吃完饭的时候更是对沐兰没个好脸儿。
沐兰权当没瞧见,吃过饭清算伏贴,便回到房里运营做买卖的事儿。
张氏就更不必说了,自来拿她当亲生女儿对待,日日在她耳边唠叨个不断。现在没有了唠叨的工具,不定有多失落呢。
辣椒婆和郝姑姑都劝过她,说沐兰返来得不会那样快,怎的也要一年半载。可她就是忍不住,总感觉甚么时候一抬眼儿,就能瞧见沐兰架着船乘风破浪地返来了,不过来瞧上一眼内心总不结壮。
她跟家人失散,又记不得过往的事情,大春原就觉她不幸,听她透出要学打渔自主流派的意义,对她愈顾恤,“你若端的记不起来,就给俺当闺女,俺赡养三口儿是赡养,赡养四口儿也是赡养,不就多双筷子的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