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财和云翠已经开张做买卖了,一个在前头打扫打理,一个在背面点着裁缝的订单。福娃和雪娃两个穿得厚厚的,在院子里你追我逐地嬉闹着。瞧见她出去,嘴里喊着“姐姐”,双双扑过来。
走到半道上,二驴子才发明山子不在,“咦,山子今儿没跟来?”
她服膺上回差点儿被拐的经验,不敢穿冷巷抄近路,专挑人多敞亮的处所走,一口气儿奔到布庄。
孩子喜好吃的玩的那些个东西倒不贵,俱是一文两文的,瞧着不起眼,可架不住他总要总买。一趟集赶下来,没个二三十文打不住。秀姑邃密,常日里一文钱恨不能掰成两半儿来花,如许糟蹋法儿可不心疼吗?
将这些悉数想了一遍,翻来覆去好久,才迷含混糊地睡了畴昔。第二天五更刚过,便早早儿地起来了。煮一锅粳米蛋花粥,拿白菜、木耳和粉条作馅,煎两锅锅贴。拿芝麻油拌一碟小咸菜,再夹一条咸鱼。
秀姑起来,见粥饭都做得了,整整齐齐地摆在桌上。还当敲打起了感化,这几日积累的不快立时散了大半,高门亮嗓地呼喊大春和山子起来用饭。
沐兰和旺财点一点头,跟在那伴计身掉队了门,穿堂过室,径直上了二楼。
“你娘是为你好,你放心跟家等着吧,我一回村儿就来找你。”沐兰安抚了她几句,同她道了别,小跑着追上大春。
到村西头按例喊上二驴子,三人一道往镇上来。
大春和山子好久没吃沐兰做的饭,风卷残云地干掉一大半的粥和锅贴。秀姑想骂又怕获咎了沐兰,只一个劲儿地拿眼儿瞪他们。
云翠摸摸这个,瞧瞧阿谁,各个爱不释手,“你可真是花了巧心机了,式样可比珠宝铺子里的新奇多了。”
瞧见沐兰和旺财结伴而来,守门的伴计很热忱地迎上来,扣问他们有甚么事,说铺子过几日才开张,涓滴没有因为他们穿着浅显暴露轻视怠慢之意。
“只质料不敷金贵,不然这一盒子少说也能卖个千八百两。”旺财可惜地咂了咂嘴,问过沐兰的设法,便伸手替她提了篮子,“走吧,叔帮你谈去,定不叫你吃了亏。”
玉轮有些烦恼地叹了口气,“俺原想跟你一道去的,俺娘说啥也不让。啰啰嗦嗦跟念佛一样,说啥女娃娃家大了不能抛头露面了,叫人瞧了去今后不好嫁人了,烦也烦死了。”
于沐兰而言,山子不来倒是一桩功德。固然秀姑的本意是让山子跟她多靠近,可赶一趟集归去,少不得要跟他探听集上的事儿,说白了他就是个眼线。
大春咧咧嘴儿,哈出一口白气来,“他娘不让来了,说他帮不上忙净添乱。”
过得这些日子,韩掌柜的铺子已经整修停妥,里里外外打扫得干清干净,只货架还是空的,像是要比及开张之前才摆货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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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掌柜是明白人,天然免得他是沐兰请来的帮手,既在道理当中,亦不感受不测,客气地称他一声“徐掌柜”,请了二人入坐上茶。
因为这伴计的态度,沐兰又在内心给韩掌柜加了几分。一个贩子,不管做甚么买卖,买卖做大还是做小,能将部下的伴计调~教得端方知礼,就算得是一个好贩子。
伴计道一声“稍候”,回身进了门,三五口茶的工夫便折了返来,将两人恭敬地请出来,“我们掌柜的在二楼恭候两位,请随小的来。”
二楼是一排雅间,想是用来欢迎高朋、商谈大宗买卖的处所。正对楼梯口的一间房门翻开,一个四十多岁、面皮白净的中年男人面带浅笑地立在门口,不是韩掌柜又是哪个?
“拿着,到集上饿了再吃。”玉轮强塞了给她,瞅着大春走远了些,便抬高了声音缓慢隧道,“你谈妥了买卖快些返来,莫让俺惦记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