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构成了船队,自是要往守贞岛四周的深海里去,沐兰又怎会错过如许察看学习的好机遇?随大春一道上了船,在海上逗留两日一夜,满载而归。
腊八前一日,沐兰随大春和二驴子到米铺里买齐了熬腊八粥的质料,又买些祭神的香烛供品,便打道回府。路过一间茶肆,听得里头有个平话的先生,连说带唱,讲得正欢。
有人欢乐鼓励,说新帝当太子的时候就是个贤明的,这下可有了盼头。
绝大多数人满不在乎,该干甚么还干甚么。摆布那张龙椅谁来坐,都跟他们这穷乡僻壤的小老百姓没有多少干系,再坏还能坏过刚死的这个不成?
沐兰开初还没当回事儿,一段唱词以后,便听那平话先生提到了“解国公”几个字。凝神谛听,方知这故事跟解国公府有关,并且就是前不久产生的事情。
钟声一向持续到天明时分,才陆连续续地停止了。
沐兰倒是耐着性子,将那布告重新到尾看完了。不为旁的,能多体味一些陆上的民风律规也是好的。
不知是哪个富商慷慨解囊,组起一支舞龙舞狮的步队,在东西两街敲锣打鼓地巡演,庆贺改朝换代。百姓们跟着凑了两日热烈,还是该做甚么做甚么去。
同时颁下圣旨,将一部分乞骸回籍的老臣敏捷召回,大力清算朝纲。随后命三司重审常怀远和解宽谋逆一案,使得案情明白于天下,常怀远与解宽均系被别人假造罪名,诬告谗谄。
镇上另有很多人依着布告缟素的,到下头的村庄里,便很少有人理睬这一茬,昔日如何穿戴,现在还是如何穿戴。只一早一晚,总能闻声四周寺观鸣钟致丧。
大抵意义是高傲丧之日始,都城高低服丧百日。服丧期间除缨缟素,禁嫁娶,禁屠宰,禁吹饮作乐,各观、寺鸣钟三万次。各大州府服丧七七四十九日,州府以下二十七日……
家里的鱼卖得差未几了,大春跟二驴子一道出了海。沐兰要构思下一批金饰的图样,便没有跟去。到了下午,听赶集返来的人说是圣上驾崩了,城门口贴了布告,叫大师缟素服丧甚么的。
沐兰虽得过韩掌柜的口头聘请,可也只当是客气话儿,并未放在心上,自不会去凑阿谁热烈。
留足过年吃的,剩下的还是要担到镇上去卖。卖完了鱼,趁便购置年货。
时候过得缓慢,一眨眼儿就进了腊月。
那平话先生嗓门非常宏亮,不必费钱买座,在外头就能听得一清二楚。来往路过,有图新奇好热烈的,便立足听上一段儿。大春和二驴子也喜好故事,停下来津津有味地听起来。
新帝允了立传之请,并得知知解国公府另有一人保存于世,立即颁下圣旨,规复解国公爵禄,赐还府邸,将那位恭迎回京,予以奉侍。
乍然听到“另有一人保存于世”,沐兰还当自个儿的身份透露了,心脏节制不住怦怦直跳。持续听下去,方知“那位”指的并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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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宝轩因这一变故迟迟没有开业,玉轮非常严峻了一阵,唯恐韩掌柜就此歇了开铺子的心机,白白饶走了她和沐兰的二十两银子。
沐兰分不出这些话儿里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是以讹传讹编出来的故事,总归跟她扯不上甚么干系,听过也就抛在了脑后。
有人听完惶惑不安,说甚么天塌了,要兵戈了;有那做屠宰和酒水买卖的大为不乐,一个月不让屠宰不让喝酒,拿甚么赢利糊口?
也有人忧心忡忡,说新帝叫囚禁这很多年,不知受了多少欺负。现在咸鱼翻身做了帝君,还不大开杀戒,抨击归去?上头乱了,百姓可不跟着不利,哪儿另有好日子过?
常怀远罪名较轻,这十年间又有很多不怕死之报酬其周旋,得以保住性命,一向被关押在天牢当中。现在连同家眷一道得以开释,并规复朝中统统职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