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六略一游移,又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来,“公子,您瞧瞧这个。”
“不必了。”圣三摆了摆手,“我比来很难像之前那样动辄闭门养病,莫四跟从摆布,也难有脱身的时候。我的住处并不平安,文书就免了吧。
在三水镇的时候,解女人曾向阿谁小布庄的掌柜探听过。仿佛另有很多别的名字,部属记不全了,只记得一个指南针。”
姜六一气儿汇报完了,又取出厚厚的一沓纸,“这是赵廷晟书房内的文书,有从宫里带归去的,也有下边奉上去的邸报,部属只捡比较首要的誊了。”
圣三把头点一点,“好,交给候七吧。”
候七当初盘下这宅子,看中的恰是这一泊水中有岛的湖。八角楼外一花一草、一木一石的安排都颠末精通奇门遁甲的高人指导,除此以外的精舍美园,都不过是附庸,是为保护这座小楼而存在的烟幕。
圣三知他并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便有些猎奇能叫他伶仃拿出来一亮的是甚么东西。放下筷子,接过来细看,只见那纸上画着数个圆盘模样儿的东西。当中有画着勺子的,有画着鱼的,另有画着针的,有的只标注了南北,有的则详细地标注着天干地支。
圣三听到“解国公府”和“解家先人”,端倪一动。听姜六顿住,便开口催促道:“说下去。”
候七的买卖遍及大江南北,长年驰驱各地,天然见多识广。叫他一问,便侃侃而谈,“甭管捉鬼的还是看风水的,他们所持之盘俱是上师传授,有盘方是嫡传,无盘便是瓢学。
“……赵廷晟几次上疏薛辽,提出扩放逐备,都叫薛辽以‘国库空虚’、‘民生需求光阴予以疗养’等由头采纳了。加上几场大雨,对数个州府的耕作形成严峻影响,薛辽和一干朝臣都忙于赈灾补种一事,数月以内怕是难有闲暇顾及军事。”
候七笑得一声,“公子何出此言?能者多劳嘛,谁叫我比他们都无能呢?”
圣三不答这话,有些孔殷地诘问道:“关于这罗盘,你还晓得些甚么?”
“公子还未曾用饭吧?我着人简朴地备了些饭菜,我们边用边说事吧。”候七说着拍一鼓掌,便有人手脚敏捷地设上桌案,又端来饭菜。
“连五不在,眼下也只能辛苦你了。”圣三语带歉意隧道。
候七伸手接了,掂一掂分量,“又够我忙上几个日夜了。”
“我记起来了。”候七一拍巴掌,接起话茬,“大晋建国之前,确有修道之人微风水先生持有持有一种带有指针的器物捉鬼看风水。分表里两盘,外盘为方,内盘为圆,对应天圆处所之理。
单九探头看了看,闷声隧道:“应是解女人所说的罗盘。”
单九木着脸细心回想了半日,方才答道:“说是用磁石做的,一头老是指向南边或者北方,能用在战车或者船上指引方向,羽士偶然候会拿来捉鬼,风海军也会拿来看风水。
“如此说来,这东西并非平空臆想出来的?”圣三越听眼睛越亮,“若能重制,装在战船或者战车上,岂不如虎添翼?”
到底有无用处,他就说不准了。
“是。”姜六见他感兴趣,再不狐疑自个儿做了无用之功,忙将余下的话一气儿说完,“解国公乃一代名将,他府上的东西说不得就与领兵作战有关,值得我们鉴戒。是以部属便趁赵廷晟不备,将这图纸顺了来。”
候七并不睬会他,正了神采道:“不出三日,我便能理出眉目,到时构成文书呈给公子过目……”
候七不由动容,赶快站起来,朝圣三单膝跪下,“部属定不负公子厚望。”
说是简朴,却盘碗杯盏,荤肴素羹,摆了满满的一桌子。
虽说近些年僧道又垂垂昌隆起来,不过仰仗衣钵传承一代一代走到本日的只怕寥寥无几。与之相干的册本在当时叫燃烧殆尽,隔着几百年,这东西也鲜少有人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