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兰将头上戴着的帷帽摘下,暴露头脸来,朝他微微一笑,“看来韩掌柜还记得我。”
同韩掌柜说好过几日遣了人到这间铺子里来等动静,便戴上帷帽,辞了出来。
赵重华将图纸拿给赵阁老有些日子了,赵阁老那边一向没有覆信儿。赵重华提着胆量去问了一回,正赶上赵阁老表情不好,劈脸盖脸就是一顿怒斥,叫她今后少拿了小孩子家混闹的玩意儿去扰他。
“国公府寻回了独一的先人,这件事在都城表里传得沸沸扬扬,府上也仿佛并没有决计坦白名讳的意义,鄙人确切有过猜想。本日有幸再见女人,方才确信鄙人猜想得不错。”韩掌柜一面笑说一面抱了拳,“恭喜女人寻得亲人,一家团聚。”
沐兰见中间的小几上备着笔墨纸砚,便未几费口舌描述,走畴昔提笔蘸磨,刷刷点点地画了一张图,拿返来递给韩掌柜,“韩掌柜可见过这东西?”
顿得一顿,又道,“说来也巧,鄙人前几日才接到那位朋友的来信,说不日即将到达都城。”
韩掌柜将她的神采看在眼里,抖一抖手中的图纸道:“让渡铺子给鄙人的那位朋友,与中原各国的商贾都有买卖来往,也经常同番人打交道,那才是真正见多识广的人。
沐兰连声道了谢,又问起三水镇上的环境。得知旺财已经支走了她存在韩掌柜那边的银子,海子也一向依着左券给多宝轩供货,遂放下心来。
到了茶馆门口,沐兰叮咛道:“你们在外头守着。”
韩掌柜随掉队来,顺手将门掩上,便语带摸索地开了口,“我听着女人的声音非常耳熟,很像我在丰州结识的一名故交……”
沐兰同他细细说了用处,见他还是点头,有些急了,“韩掌柜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还开了如许一家专售来自五湖四海异珍的铺子,竟也没瞧见过近似的东西吗?”
韩掌柜有些惊奇地凝睇了沐兰半晌,便伸手说一声“请”,引着她往背面的一间茶馆而来。
韩掌柜点一点头,“解女人有话但讲无妨。”
“第一件事,我想问问韩掌柜,当日是何人将我骗到茶馆去的?”沐兰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他,见他眼神略微游移了一下,紧接着说道,“韩掌柜不必跟我扯甚么伴计瞒着你行事的虚话,你晓得骗不过我的。”
韩掌柜抬手捻了捻须子,沉吟半晌才开了口,“其实在下也不熟谙那位。”
沐兰听他把话说得滴水不漏,也并不在这件事上胶葛,“韩掌柜是明白人,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今儿露面相见,有两件事想要就教。”
韩掌柜一向将她送到门外,目送她叫丫头保护簇拥着走远,才折回茶馆。提笔写了一封信,连同那张图纸一并装进信封,拿火漆封了口,交代自个儿的亲信小厮速速送出去。
“鄙人晓得,经此一事,解女人再难信赖鄙人。鄙人也确有对不住解女人的处所,虽无颜祈告宽恕,还是要跟解女人道个歉的。”韩掌柜说着当即站起家来,拱了手朝她长长一揖。
沐兰猜想赵阁老是没见过罗盘的,不然又怎会说出小孩子家混闹的玩意儿之类的话?本日与韩掌柜不期而遇,她内心又升起了但愿。
“解女人请讲。”韩掌柜坐归去,侧耳以待。
“当真?”沐兰眼睛一亮,“那就有劳韩掌柜了。”
沐兰将帷帽放在一旁,在桌前落座,开门见山隧道:“韩掌柜买卖昌隆,四海发财,动静最是通达,想必早就晓得我现在的身份了吧?”
沐兰垂下眸子,面上难掩绝望之色。
解女人如果不介怀,可否将这图纸留给鄙人?鄙人托了那位朋友问一问,他可曾见过近似的物件。”
这便是承认他事前是知情的了,沐兰望着他的目光不由冷了几分,“韩掌柜为何要帮忙一个不熟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