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扶我出来。”安老太君神采煞白,声音打着颤。
伉俪两个一夜没有合眼,只等天一亮就到国公府哭去。可不等他们出门,安玉松便叫国公府的马车送了返来。
于氏顾不得问一问儿子的伤势,便恨铁不成钢地抱怨起来,“……便是赖也要赖在国公府,好汤好药的吃个够本,再叫你姑祖母多多地掏了银子出来。
他身有残疾,做不得官,并无毛病进学。先在府学做一名誊写册本的散驿,等考出功名来,又有府学长官的保举,便可晋升为典簿、学正,乃至是助教、博士。这对他来讲,何尝不是另一条为官之路。
安玉松戴德戴德地收了,于氏却一肚子不满,又嫌散驿不是官,算不得甚么出息,又嫌五千两银子太少,还不敷在都城买个庄子的。
“甚么,你自个儿要返来的?!”于氏眼睛瞪得溜圆,一指头点在他的脑门上,“我怎生出你如许一个没脑筋的东西?你但是断了一条腿,今后莫说仕进了,娶媳妇都难,你不……”
沐兰点头道声晓得了,送走了红玉,便叮咛屋里的丫头筹办起来。去庵里,又是去探病的,自是不好吵喧华闹地带去很多的人。她考虑一番,还是点了龟年和盘云两个跟着。她不在的这几日,便由瑞喜卖力院子里的大小事情。
不年不节的,又不是哪个的存亡忌,何况赵家顿时就要办丧事了,眼下出门实在有些不应时宜。
现在入赘的事儿黄了,科举这条后路也断了,他便忘了自个儿先前是如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由着妻儿折腾了,将任务一股脑地推到于氏头上。骂她鬼迷心窍,成事不敷败露不足,害得儿子成了残废。
“我不需求。”安玉松干脆隧道,“我求求你们消停一些吧,莫再打甚么歪主张了。”
“祖母怎的俄然要去慈航庵?”沐兰问道。
安玉松权当没闻声,警告于氏道:“娘若再到国公府去肇事,我也没有颜面再活在这个世上了,到时候不要怪我不孝,走在你们前头。”
然事已成定局,她也只能跟安庆中发发牢骚罢了。
于氏气得不可,指着他背影的手直抖,“瞧瞧,瞧瞧,当真是读书读傻了,胳膊肘子一个劲儿地往外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