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李沧忙不迭地点头,“家父忙于朝务,家母正为过年做筹办……”
两人各捧着一盏茶,却不知说些甚么才好,屋子里一时沉寂下来。莫说李沧,连沐兰都有几分不安闲,只得没话找话隧道:“李大人和李夫人这一贯可好?”
自盘算了亲,沐兰同李沧连一面儿都未曾见过。李沧当然不是没有想头的,不然也不会一趟趟地往国公府跑了。
丹禄应得一声,自去处事。
李沧难堪不已,涨红了脸道:“我一时走神,叫你见笑了。”
因为订婚一事,沐兰好久不得出门,那位“圣三公子”倒是遵循商定送来了一架罗盘。只要巴掌普通大小,外方内圆,里头刻着天干地支,中间安设着一柄雕成勺状的磁针。
说是贡献安老太君,每一回都要多备一份儿礼。不说是给谁的,也不藏着掖着,就那样大风雅方地送到安老太君跟前。甚么胭脂,钗环,泥雕,花草,尽是些小女人喜好的玩意儿,安老太君看了哪儿另有不明白的?转头就叫人送到郁汀阁去。
分完粥回到郁汀阁,菩月便过来传话,说李沧来了,叫她清算清算见人去。
她于这方面没甚么才调,自个儿是无能为力的。只要等“圣三公子”部下的人调试改进以后,制得精准的罗盘,再考虑出海的事情了。
李继业另有一个老母,跟他的兄长一道住在故乡。早在半个月之前,国公府的节礼便上了路,沐兰也给李老太太和李大老爷一家子备了一样的礼。
对沐兰也是批驳不一,有说解家女人奸计得逞,逼得李家不得不娶的;也有说解家女人定然貌美非常,不然李沧也不会背负骂名长跪求娶的。
另有一些处心积虑想要入赘的,因安老太君出尔反尔非常不爽,乃至有人喝醉了酒跑到国公府门前肇事,叫陆辛毫不手软地清算了。
畴昔每年腊八,国公府都要施粥。安老太君返来以后,因循了这一传统,腊八这日叫人在国公府门外支起几口大锅,不管是谁,只要来了,都能讨一碗腊八粥去喝。
李夫人也对这个事事全面的准儿媳非常对劲,又捡了几样赤金的金饰,凑成一整套,叫李沧连着节礼一道送过来。
收了人家的礼,老是要回的。她女红不精,做不来庞大的东西,便绣一方帕子,缝个荷包,打个结实甚么的,叫红玉替她转交了。虽同他有了婚约,仍旧生不出旖旎的心机,绣的图案也同“情”字沾不上边儿。
……
李沧端端方正地坐在小花厅里,手里捧着茶盏却偶然喝茶,眼睛紧紧地盯着门口。听到门别传来人声,下认识地挺直了后背,屏息凝神地等候着。
送给李夫人、李大少夫人和李溪的是金饰,送给李继业、李润和李沧的是结实,送李润刚满周岁的小女儿一枚金锁,是她亲身画的图样,请名匠打造出来的,纹路款式都取了与腊八节有关的美意头。
饶是如此,李沧接到东西还是欢乐不已,整日乐陶陶的。他这副神态,那里像是苦主儿?本来思疑他是叫逼着同沐兰订婚的也纷繁闭了嘴。
赌坊间则是悲多喜少,那些花了重金押注沐兰嫁不出去的,赔得血本无归,只要极少数人赚了个盆满钵满。
京中本来就没有甚么奥妙,李家又成心大肆张扬,沐兰同李沧订婚的动静很快便传开了,猜想和群情也纷至沓来。
本日过节,安老太君念着他们两个都是知礼守矩的孩子,不怕他们做出甚么逾矩的事儿,便例外允他们见上一见。
既过了安老太君眼,便算不得私相授受,沐兰也安然收下。
“没干系。”沐兰笑一笑,在他中间的位子落了座。叫丫头将残茶收了,重新端了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