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太君也一向没有合眼,见沐兰大半夜地赶了来,便晓得她刺探到甚么动静了。若端的叫连累出来,国公府便没有安然的处所可言,是以并不赶她归去,只沉稳地安抚她道:“是福是祸,尚未可知,你且莫慌。”
事情产生得过分俄然,盘云只来得及抓住离她比来的梳财,并没有留意到李家兄妹如何了。以后又忙着找寻沐兰,那里顾得上他们?
“不,我担忧这场刺杀就是他在背后搞的鬼。”杜舜文神采冷肃,“父皇固然睿智,可毕竟是人不是神,又对他正视有加,叫他鼓励一番,十有八~九会动了出兵的心机。”
候七明白了,“公子是担忧那位沉不住气?”
“没错。”杜舜文点头,“薛辽俄然微服出宫,这件事本身就有些蹊跷。从鸳鸯桥到国公府和到皇宫的间隔实差不了多少,在外变更听手医药俱不如在宫中便利,说是就近,实在是舍近求远。
“不是因为公子一向在暗中禁止吗?”候七叫他问得有些胡涂。
听了他这一番阐发,候七鼻子也规复了惯常的活络,“大晋天子绝非庸人,不然岂能时隔十年东山复兴?只是不知他捐躯数千百姓的性命,闹出如许大的动静,圈的是甚么,套的又是哪个?”
沐兰点一点头,“有祖母在,我不慌。”
薛辽若在此时驾崩,魏国只会进退两难,不出兵白白华侈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遇,一旦出兵,便如离弦之箭,再无转头的余地。可没有那样东西,胜算大大降落,必将堕入苦战。
大晋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战事多拖一时,对魏国的倒霉就增加一分,搞不好最后会以两败俱伤而结束。”
沐兰心头一沉,撤除圣上,能穿黄龙靴子的只要太子。圣上伤重,太子本该坐镇宫中,以防万一,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宫,只要一种能够,那就是圣上不可了,要交代后事。
候七见他长眉舒展,忍不住突破沉默道:“大晋天子驾崩,于公子只要好处,公子为何忧心忡忡,半分也不畅怀?”
杜舜文嘴边出现一抹嘲笑,“瞧瞧,自投坎阱的来了!”
杜舜文眸色沉沉地望过来,“连你也以为这是值得畅怀的事情吗?”
“我瞧见曹公公吃紧忙忙地分开,过了不到半个时候,又领着一个头戴金冠儿、穿黄龙靴子的人进了圣上住的院子……”
可他总感觉今晚产生的事情不太对劲儿,详细不对在那里,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
“实在我真正担忧的也不是这个。”杜舜文越说思路越清楚,先前没想通的事情竟也通了,“我思疑这是一个骗局!”
候七不好批评主子的老爹,只在内心暗叹一声,魏皇到底是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