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爷道:“瞎子的确疼你。不过自从他抱起你举高高,你尿在他脸上后,婆婆把你送人,他就没有说话了。”
“国师又来?莫非瘸爷爷的事发,被他追踪到我这里来了?”
他将剑神背剑图卷起来,丢给秦牧:“送给你了,拿来辟邪。聋子画的村长用来辟邪的话鬼神也难近。别翻开,你的修为看一眼,眼睛便会瞎掉,人也会死!聋子当时的画道未曾臻至神境,但是画的人太强,你还看不得。”
延康国师道:“要还。过几日天子的犒赏下来,我便能够还你。现在只是先度过这几日罢了。”
延康国师策画半晌,道:“我一个月的俸禄是八百大丰币,就借一月的俸禄,先度过难关。”
马爷道:“婆婆又没有生过孩子带过孩子,你尿得像瀑布一样,早晨还哭,一饿就哭,吃撑了也哭,睡不着也哭,栏里的那头母牛都快被你半夜里吵疯了。婆婆不烦才怪,我们几个老东西也被烦得够呛,当时村长和药师也都说,送出去也好,那就清净了。”
瘸子向马爷笑道:“尿床被婆婆送人这件事,我身后被装进棺材里,想到这事都会笑得跳起来。”
秦牧心中迷惑,笑道:“国师此次前来,便是为了乞贷?堂堂的延康国的国师,竟会缺钱?”
秦牧黑着脸走到院子里,将丹炉和药鼎搬出去,查抄两人的手臂和腿,又取出少保剑,在瘸子的腿上划破一个口儿,取出几滴血细细检察。
过了半晌,他又划破马爷的手臂,也取出几滴血,研讨了半晌,道:“马爷的手臂固然朝气已经耗损了近半,但保养的很好,像是有人用佛门真言震惊手臂中的血性,让血液还是新鲜。用灵丹灵药养一养,规复活机,还能接归去,再炼几年,便会规复如初。”
秦牧吓了一跳,失声道:“大雷音寺中真的有千尊佛陀?”
秦牧心中微动:“莫非是瘸爷爷将国师府洗洁净了,一点财帛都没有给他留下?瘸爷爷固然少了一条腿,但手脚还是比我利索多了。”
延康国师点头道:“外物太多,会影响修行和聪明。欲望少,财帛便不那么首要了。”
狐灵儿应了一声,钻进房里。
“送了好几次呢。”
瘸子笑道:“老马爷是从大雷音寺跑过来的,你便应当晓得他专门是来看你的了。大雷音寺离这里好几万里,离残老村只要两三千里。至于我,我才不是来看你,我的腿就在国师府,离你比来。”
秦牧凛然,转过身来将堂屋的门关上,整了整衣衫,开门看去,只见延康国师站在门外。这个威震八方的中年男人有些局促,站在那边半晌,这才缓缓道:“太学博士家财万贯,可否借些财帛?”
瘸子气极而笑:“臭小子,又来乱来我。国师能穷得腌我的腿当腊肉吃?”
狐灵儿背着一个大荷包走来,秦牧接过荷包,交给延康国师,笑道:“国师如果不余裕的话,便不必还了。国师,君子固穷,但不必穷。穷,不是成为君子所必须的。”
马爷道:“我的手臂被他们放在千佛塔里,千佛塔中都是历代如来的肉身,和尚日夜诵念真言,保持肉身活性。”
秦牧心窝子更疼了,黑着脸道:“村长爷爷和药师爷爷也说要送走我?我如何不晓得另有这回事?”
秦牧感觉心窝子模糊作痛,有些不信:“我小时候尿床,婆婆要把我送给别人?婆婆这么疼我……”
秦牧沉默半晌,道:“还好另有瞎爷爷和聋爷爷疼我。”
秦牧心中一暖,马爷道:“你别看瘸子对你冷嘲热讽,但实在是个好人。你还小的时候常常尿床,婆婆没有带过孩子,被你尿烦了,就想把你送给隔壁村的赡养。头天把你送畴昔,第二天你又躺在婆婆的床上。婆婆送了几次你就莫名其妙的返来几次,当然是瘸子把你偷返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