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天霖靠在车架前深吸了一口气,抬眼只见浓云盖顶,伸手可及的模样。明显一场暴雨就要来了。
燕姝脚上的红肿越来越疼,此时已顾不得公主身份的高贵,任由那位留着羊须的乡野大夫吐着烟圈,嚼了一口黄豆渣子敷在她的脚腕处。
但是此时车上的人让他牵挂,宫车再好,蜷在车里终比不上躺在床上舒畅。何况那人是因他没有照顾全面才摔伤的。
天娇嘟嘴道:“没有最好,担搁了这么久,再不能出不测了!”
燕姝不语,汗珠一颗颗往下落,明显忍着极大的疼痛。
说也神了,不过一柱香的时候,燕姝的脚肿就消了大半。龙天霖再抱她上车时,她对他微微一笑,他也没有了初时的宽裕,也憨笑地望着她。
龙天霖讪讪地起家,脸上满是自责。
落日落尽时,他们到了一处山边驿站,此处已是北燕鸿沟。龙天霖下车去驿站投宿。差官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摆摆手让他另找处所。
龙天霖抱着燕姝进房,天娇从速关好门。面前只要一张架子床,安设好燕姝,天娇也累得仰躺在床上。
龙天霖正襟端坐,眼耳鼻息重视着内里的动静。官差的话让他猎奇,驿站不过是信差和过路兵士、商旅歇脚的处所,这荒山郊野的边疆驿站,信差都不常有,更别提办事的兵士商旅了,能产生甚么事?除非是两邦交兵!
从内里出去一个小差役和差官私语了几句,差官猜疑地看了看龙天霖,又朝门外望了一眼,马车上的蓝色三角宫旗在驿站门前的风灯下显得刺眼。
燕姝轻笑一声,纤指在他手背上使力,一只脚蹬上了车架,正要抬另一脚上车,纤指俄然从他手上滑落,哎哟一声从车架上摔了下来。
龙天霖应着,俯身抱起燕姝。燕姝羞臊地扭过甚去,鬓边发丝摩挲着龙天霖的脸颊,龙天霖走路都有些踉跄了。幸亏就在马车中间,总算将燕姝安稳地搁在靠枕上。
“但是天都这么黑了,这一片都是山,除了这里我们还能去那里投宿呢?烦请官爷行个便利。我们车上另有病人,费事你了。”
燕姝伸手挡开他的手,“应当没伤着骨头,不碍事。”
“是我本身不谨慎,没有抓牢……”燕姝戚眉更深了。
“我还是去车上换比较便利。”龙天霖噢了一声,又回身扶她往马车去。
龙天霖这时才反应过来,从速畴昔要看她的脚伤,“是扭了筋还是摔伤了骨?”
燕姝点点头,扶着床架下地,盘跚着要走。龙天霖伸手扶她,她顺势靠在他身上。两人出了屋子,龙天霖这才问她要去哪儿。
马车驶出不远就是一片村落,他们探听了半天,终究找到一户给村民瞧病的乡野大夫。
“好吧!明天爷就给你们南燕一个面子。不过只要一间房,你们要住就住不住就从速走。”
“衣裳都汗湿了,我想换身衣裳。”
车厢里一阵窸窸窣窣,远远近近也传来细细琐琐的声音……
龙天霖当然听出天娇话里有话。“小妹放心,三哥必然陪你去南凤山把事了了。”说着撩起车帘子,扶天娇上车。
天娇望向驾车的两匹马,明显记得有一匹马被压在车架下,仿佛断了腿,现在看去倒是生龙活虎。待近了瞥见龙天霖眼里的隐去的华光,就晓得他必定又使了功法为马疗伤。
破庙外草露已干,明晃晃的日头暴虐辣地照在脸上,炙得人热汗奔涌。天娇扶着燕姝一步步朝驿道上的马车走去。
龙天霖回身瞥见她们,想迎畴昔又觉不当,只好握着新制的柳条马鞭朝她们憨笑。
“三哥你没事吧?”天娇抬眼瞧见龙天霖目光有些痴迷的模样吓了一跳。
“三哥还愣着干吗,从速抱她上车,到前面找找有没有大夫。”天娇跳上马车筹措靠枕,但愿燕姝能坐得舒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