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必客气,本宫也不过是借花献佛,陛下送了那么多东西去,用也用不完,摆在那倒觉华侈。”
更何况,我们早在太子府时,就已撕破脸皮,她也自知没需求假装。
心下有些惊奇,莫非两姑侄之间也有嫌隙?但如果如此,两人面上为何并不闪现半分呢?莫非只是我的错觉?
“何出此言?你身材不适却又要奉养陛下,凡是能媚谄陛下者,本宫天然要多照拂一些。”
我自知杨广一时不会走了,便不吱声,单独拜别,刚出永福宫,便觉心内一阵翻滚,几欲呕吐,圆儿忿忿道:
杨广早早上了朝,我取了几件小儿衣衫赶往永福宫,宣华先是一惊,随即感激涕零:
“爱厥后也不告诉朕一声,倒叫朕去永安宫扑了个空。”转而又对宣华言道,“爱妃可好些了?本想与皇后一同来看你,没想到倒叫她先行一步。”
杨广只顾低头与宣华说话,并未重视到我,只陈婤微微痛快的看我一眼,并不出声,无声中,似在向我挑衅,看到我面色惨白,约莫她是觉得我是因了杨广留下陪宣华而不悦。
只是,宣华毕竟在深宫多年,这点忍耐还是有的。
宣华脸上微微闪过一丝落寞,双目当中,尽是幽怨,想来是在怨杨广在她大病之时,却过夜永安宫,不来陪她。
“奴婢笨拙了。”
我偷瞧二人神采,陈婤嘴角轻撇,面上多了一层称心,宣华双眸微转,声音孱羸:
而现在看来,仿佛并不是那回事。
宣华忙道:“臣妾也是太子的庶母,如何能不担忧呢?实在婤儿也是普通的为太子担着心,只是她向来心直口快,言语不免不当,还求陛下饶她一时偶然之过。”
“夫人说那里话?可不是病中胡言么?”我含了笑,一副贤惠无妒的模样,言道。
“陛下心疼太子,不吝以举国之力求一大夫,但愿不会竹蓝打水一场空。”
宣华一副弱不由风的模样,楚楚言道:
“陛下,姑姑日夜思念陛下,昨夜婤儿守了一夜,姑姑一夜梦魇,一向唤着‘陛下,谨慎毒蛇!’,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么?连梦里都提着心哪。”
“陈嫔怎的如此口尖舌利?!”一个降落的男声传来,是杨广黑着脸大踏步出去。
我细观其端倪,虽施了淡妆,却仍旧难掩满面的蕉萃,昔日的肤如凝脂,白璧无瑕,现在已有些暗黄,光芒不再。心内惊奇,她不是一贯保养得极好么?
说完,又冷冷看一眼正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陈婤。
我冒充不知昨晚是陈婤侍的寝,含了最得体的浅笑,言道:
“哦?当真如此?”杨广面上生起一丝怜意,只是我的心却不由得一震,毒蛇二字紧紧缠上我的心头,令我不由得后退一步,神采煞白,圆儿在身后扶了一把,我方站稳。
笑里藏刀,说的不就是表里不一么?她如许的荏弱,若非我晓得先帝之死因,又怎会把她与蛇蝎心肠联络在一起?
“陛下,别听婤儿浑说,臣妾哪有梦话的风俗?不过臣妾却日日梦有毒蛇缠身,陛下赶着来救臣妾,臣妾恐毒蛇伤及陛下,老是一焦急,便醒了。”宣华声音轻柔,眼神脉脉看着杨广,字字句句均含了无穷密意。
宣华夫人神采一滞,但很快便挂了衰弱的笑意,言道:
我点点头,陈婤如此细心顾问宣华,可见陈氏姑侄情深,只是陈婤对宣华的笑意倒是淡淡的,仿佛隔了疏离,仿佛统统密切的举止都是决计做出来的。
杨广微微敛眉,言道:
宣华挣扎着起家,杨广忙上前按住,言道:
几番考虑,忽的又想起晗儿,心下一惊,几乎从榻上坐起,我本日只顾着摸索二人对昭儿中毒之事知之多少,一时竟未留意,本日并未看到晗儿!